是蝇头小利。

    “如此还是朝廷筹建为宜。”朱翊钧明白了张学颜讲的意思,这是权力的一部分。

    高启愚手里拿着一本奏疏,这本奏疏不是他写的,却需要他呈奏陛下,他犹豫了下,还是出班俯首说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呈上来。”

    冯保把奏疏放到了御案之上,朱翊钧看完了奏疏。

    这才刚刚迎接大明军凯旋的第二天,当然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让高启愚从荣耀到声名狼藉,这本奏疏里讨论的不是倭国,而是南京国子监选贡案。

    国子监归礼部管,沈鲤把这份功劳给了高启愚,让他坐稳位置。

    大明迁都之后,国子监分为了南北两院,北京的国子监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虽然有问题,但算不上严重,尤其是万历维新,几次三番的整改,北院仍然有各种牛鬼蛇神作乱,尚且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南京的国子监的问题就十分严重了。

    去年十月,南院爆发了性质极其恶劣的选贡案。

    国子监入学通常由两种方式,第一是举人参加会试名落孙山,可以入国子监就读成为监生,也可以到吏部报备,寻求出任地方教谕、前往云贵川黔等地充任流官等;

    第二就是选贡,凭成绩考入国子监,这个考试的难度极高,通常是各地最优秀的秀才。

    除此之外,其余都是极小比例,比如有纳贡,有些人就是想弄个等秀才身份的监生当当,可以花费重金进入;

    比如恩贡,就是大明皇帝特许恩典,让大臣的子女免试入学,但这种情况极少,多数都在北院。

    “朕看了半天,南院这个选贡案,就是既想入国子监成为监生,又不肯花钱做自费生,而南院从祭酒到学正,配合把一些势要豪右、乡贤缙绅之子,单列名册入学?”朱翊钧看这个案子有些迷糊,甚至有些不确认。

    他不敢说学富五车,但大臣们的奏疏还是能看得懂的,但是连起来,事情有些离谱,以至于朱翊钧怀疑自己理解错了。

    “陛下圣明。”高启愚端着手一言难尽的说道:“就是陛下理解的那样,他们还给这种入监的方式取了个名字,叫优贡,由地方各地的学正、教谕、府州县官推荐,可免试入学。”

    “而且选贡案的案情有些复杂。”

    “这不是在造反吗?!”朱翊钧反复看了半天,确认这就是造反。

    恩贡,这可是他这个皇帝的权力,恩荫大臣子女进入国子监,是一种恩赏,他作为皇帝,一年恩贡不了五个,南京国子监,居然搞出了选贡之外的优贡,单列名册入学这种荒唐事儿来,这就是在从皇帝手里夺取恩贡的权力。

    选贡案的案情极其复杂,爆发的原因,是有人直接跑到京师告御状了。

    江左徽州府歙县李氏李先芳,是万历十七年的进士,歙县李氏,既然敢这么自称,显然是名门望族,也的确如此,李氏是半县之家的高门,这徽州府颇为富裕,能在徽州府混到半县之家,可想而知家大业大。

    李先芳在去年在老家中举后,怕自己考不中进士,浪费了次数,就打算到南京国子监考个监生继续就学,希望做足了准备再北上考取进士,结果他在南京国子监选贡中,没能考中。

    李先芳奇了怪了,按照他老师的说法,考进士不敢说,考个监生跟玩一样,结果没考中,作为名门望族,受了这种委屈,总要问个究竟,通过多方打听,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徽州歙县一共五家高门大户,李氏第一,这优贡的玩法,居然不带他们李家一起玩,反而是不如他们家的沈氏,捞了个优贡的名额。

    原来,他们李家人积极响应了朝廷的号召,积极清丈、减租、还田,推动营庄,投资海贸等事儿,被以‘趋炎附势之徒、聚敛兴利之家’为由,被认为是品行不端、投献之家。

    所以李家就是考中了监生,也进不了国子监,会被划去名字,更别说非常具有特权特色的单列优贡了,带他们李家一起玩才是怪事。

    李先芳在南京好一阵打听,花费了整整三万银,才搞到了这份颇为机密的名单,投献皇帝遵从朝廷命令之家的名册。

    他入不了南院,到了北衙也错过了北院的考试时间,索性参加了会试,这一考,居然考中了。

    “这里面还有夏宗尧的事儿?”朱翊钧看了半天奏疏,他要先确定一下事情的原委。

    “夏宗尧是扬州府人,颇有家资,和李先芳也是世交,这次陛下要降阶郊劳,夏宗尧和李先芳都考中了,就打算去看看热闹,也是看到了大明军威武,所以,夏宗尧就一直反复的游说李在芳,让他告状,他才找到了礼部,状告此事。”高启愚回答了陛下的问题。

    夏宗尧就是那个因为没买店家文昌符被店家换了蜡烛,被扔出贡院,又因为皇帝统一发了考篮和衣物,失而复得又进了贡院考试的举人。

    夏宗尧中了进士后,四处摇晃别人,大声的喊我中了,跟癫狂了一样。

    朱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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