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虚伪客套被她搅了,谈话倒也干脆起来。

    “殴你只是提醒。”薛白坦然答道:“下次若再敢乱伸手,就不是殴你这么简单了。”

    “你!”

    张泗绝没想到他敢这么嚣张,长安城也只有王准这般嚣张。

    她震惊不已,连忙看向周围的家奴,喊道:“你们都听到了?他威胁我,他说要杀我!

    “放肆!”李昙拍案而起,喝道:“马上向我妻子赔不是。”

    薛白其实擅于与人虚以委蛇,但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无能勋贵,若不直率些,他们是分不出好赖的。只有发些狠才能震住他们。

    纨绔嘛,欺善怕恶,欺软怕硬。

    他遂看向皎奴,道:“她既要,赏她一巴掌。”

    “啪!”

    皎奴飞快窜出,不等旁人反应,已一巴掌抽在张泗那白晳饱满的脸颊上。

    她下手很重,清脆的响声之后,留下的是一片红肿。

    张泗诧异得甚至忘了疼,李昙也是看得呆住了,觉得这场景像是梦一般假。

    “给我弄死他们!”

    “谁敢动手?金吾卫中郎将在此!”

    薛白身后那一名护卫大步而出,几乎将一枚令牌抵到李昙面前。

    “这....”

    “你们说的好,做错了事,就该挨罚。”薛白语气平静,继续扯着没用的道理,“若让你们控制了竹纸,岂有今日的著书、开馆、刊报?今日犹想伸手到邸报来,这一巴掌是轻的。你们大可去哭、去闹、去求,为这一巴掌罢我的官、杀我的头。”

    “你别太自负了。”李昙护着娇妻,一字一句道:“杀头时,你莫哭。”

    “好。”薛白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这一巴掌便是了结。”

    “我们没完。”

    “现在说你与平阳郡公、河东薛氏的事,你找薛灵要债,可以。但不该在杀了薛灵之后,把罪名栽赃到薛崭头上。”

    “我杀你娘!”

    “放肆!”

    那枚金吾卫的令牌再次一递,抵到了李昙面前。

    李昙一个激灵,此时才意识到,薛徽是绝对不会允许薛家出现弑父的孽罪…..这才是薛白今日来的底气,背后有人撑腰。

    “你们....”

    “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薛白道,“莫以为天衣无缝,这位是右相府的女使,她恰好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李昙脸色一变,预感到不好,张泗啼哭不已,不停拿肩膀撞他,要他出头。

    皎奴虽只是一个婢女,比堂上大部分人都显得傲慢,冷着一张脸,道:“长安城外那片田庄是你们的吧?你们的人杀了薛灵.....”

    “放屁。”

    “我亲眼看到了。昨夜,薛灵只是受了轻伤,跑出了屋子,嚷着让你们的人捉住薛崭,结果薛崭是被捉到了,但他们见了那些金器,贪财起意,摁着薛灵的头到水桶里,将他活活溺死了。”

    “你放屁,一面之词!”

    “杀了薛灵不打紧,他们还想杀我灭口,还把罪名安在薛崭头上。右相府绝不容允平阳郡公的子孙后代承受如此污蔑!”

    “你……你是何意?”李昙大为着恼,“硬栽赃给我?”

    旁的他可以不顾,但不能得罪薛徽,甚至李林甫都不会轻易得罪薛徽。

    那今日薛白带着右相府的女使来,莫非是右相都想平息这个案子?这种无关右相利益,却会搅得满城风雨的案子,右相应该也是想平息的吧?

    “人呢?”薛白道:“是非曲直,把你养的那些无赖们交出来,一问便知。”

    “就是几个闲汉,见死了人,早都跑没了。”

    张泗还在捂着脸,轻轻踩了李昙一脚,质问他怎么还和薛白聊起案情来了。

    “多交朋友少树敌。”薛白道:“李兄若不想与薛大将军为难,还是莫要包庇,尽快把人交出来为好。”

    “并非包庇,他们真卷了薛灵的财物跑了。”

    “既如此,李兄方才何以咬定皎奴是在‘放屁’。”

    “是我在放屁,给皎奴姑娘赔不是了。”李昙说着,用力抱住张泗,不让她动作,道:“我会到右相府、左金吾卫大将军府解释。”

    薛白于是也客气起来,礼貌地笑道:“那就请李兄配合长安县缉拿“悍匪’,如何?”

    一句一句,全是方才李昙说的话的回敬,李昙却很客气,连连答应。

    “为首一人名为刘朔,是长安游侠,几年前因杀人落狱,打点关系才得以脱罪。我不知此事,还雇他帮忙看管田舍,还是昨夜出了事才查出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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