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观。

    李岫坐在大堂上,问道:“李昙派人到长安县衙说的,就是全部的真相?你真看到了杀人的场面了?”

    “是。”皎奴低下头,道:“我看到薛灵被杀的场面了。”

    既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到相府禀报真相?”

    “没来得及,奴婢一回长安就见到了薛白。”

    李岫皱了皱眉,道:“薛白让你打张泗,你还真出手打,为何这般听他的?”

    “卖左金吾卫大将军一个人情。

    “你一个婢子,还想到这一层?”

    皎奴应道:“奴婢是听十郎与十七娘说过,得要尽力拉拢薛白。奴婢也是一直在这么做的……这两日来,很努力地在拉拢他。”

    李岫隐约觉得这女婢还有些话没实说。

    他瞥了李腾空一眼,重新严肃了神色,道:“我看,你是仗着十七护着你。胆大包天,连圣人的表侄女都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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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他们需相府给一个交代,奴婢甘愿受罚。”

    这也是薛白教你的?!”李岫叱道。

    “阿兄。”李腾空道:“小声些,平常心,此处是修道所在。”

    李岫的手指有个轻轻敲打膝盖的动作,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方才说,的条件….设置一刊报院,不从属于秘书省?”

    他看似跑来关心薛崭的案子,实则此时才开始问真正感兴趣的话题。

    “再说一遍。”李岫抬起茶汤抿了抿,“李昙是如何说的?”

    “他说他是四品高官,可坐镇刊报院。

    “有何人支持他?

    “几位嗣王。”

    “哪几位?”

    “不记得了。”

    李岫也不追问,心知嗣王也就是那些人。

    当今圣人对儿子们不怎么样,对侄子们都还不错,当然,实权也不多,多任一些秘书省、集贤院的官职……只是,若有刊报院,到底属于实权衙门还是清水衙门?

    竟是连一群酒囊饭袋都想抢了。

    次日,吏部,陈希烈与杜有邻谈及薛家之事,唏嘘不已。

    “由此事可见,朝中不少人都盯着这邸报,薛崭之事哪怕与邸报无关,都能被有心人利用,借之与薛白谈条件。”

    “左相这是从何得知的啊?”

    “出了这等事,老夫自是该替你多加打听。”陈希烈道:“老夫心里关护你与薛白啊,否则老夫也不会特意赶去参加令郎的喜宴。”

    杜有邻连忙起身行礼,道:“多谢左相厚爱。”

    “老夫还特意向右相求情,右相遂知会了李昙,这才有了李昙派人到长安县衙指证真凶,平息案情。否则,你真以为薛白过去叫嚣几句便有用吗?他还打人,“左相真是爱护下官,也爱护薛白这样不懂事的年轻人。”

    陈希烈笑容和煦,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下引着话题,继续道:“话说回来,薛白也“同衙为官,我身为尚书,这点担当还是得有的。”

    太不听劝了,老夫早堤醒过他,该收敛锋芒。但你看他,凡有事端,他真是一点也不放过啊!

    “是。”

    “这几日,第一版的邸报,刚刚全部运出长安,发行至天下各州县吧?薛白是一朝天下知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认为,他该如何做才妥当?”

    终于说到这份上了,杜有邻都有些听困了,道:“敢请左相指教。”

    “明哲保身。”陈希烈道:“他该韬光养晦一段时日了,说这些,老夫乃出自爱护之情。”

    “是,言之有理啊。”

    “老夫出一个主意,邸报之事理顺了,薛白最好尽快脱身,以免成为众矢之的。你们最好劝一劝他,向圣人上书,请一些重臣来担着邸报的责任,否则,万一出了错漏,可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

    “不知可有适合的人选?”

    “老夫可勉为其难兼差刊报院,或国舅出面也可,其余人选如御史中丞杨钊、将作少监李岫。”说到这里,陈希烈点了点杜有邻,笑道:“杜郎中也是饱学之士,可兼一职。”

    这是他代李林甫给杨党提的要求。

    暂时可让杨党刊行邸报,但右相府也要监督。至于往后这权力掌握在谁手上,慢慢见真章就可以。

    杜有邻不做表态,笑着应下,道:“我一定会劝告薛白。”

    “好。”

    陈希烈道:“放心,《天宝文萃》我便会亲自把关,为薛白坐镇,以免出现纰漏。”

    杨銛府中,薛白听了杜有邻的转述,反而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哥奴规矩了很多啊”

    少了东宫这个靶子,李林甫也不能动不动就栽赃旁人交构之罪,有些事也只能按官场的规矩办。

    邸报是新事物,宰相想代朝廷监管,这很正常,也是必然的结果。

    对此,薛白早有心理准备,毕竟邸报总不能由他想发什么就发什么。

    “计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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