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冲上前破口大骂,口水喷了高崇一脸。

    崔家在县学以南的南市有许多铺面,西边的宅院也是他的产业。

    “疯了吗?火是乱放的吗?玩火自焚的道理你一个县丞不懂?!”

    我告诉你,这楼要是烧塌了,火势不能控制,你全家绞刑都担不起!*

    高崇差点抬起手给这些老东西一巴掌,但他忍住了。

    有一个月的时间混淆是非,在薛白面前,他是地头蛇;但在这些士绅面前,他只是个外来户。

    外来的县尉、供奉,他敢杀,杀了人之后,如何对七百里外的长安朝廷解释,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一句又一句,没完没了,好一会儿,高崇才有解释的机会。其实,他敢放火,就有灭火的准备。

    “几位放心,烧不到.…...

    “你说烧不到就烧不到?!一盏灯笼就有可能烧掉整个县城!”

    高崇才擦干净的脸又被喷了一脸口水,心中杀意顿起,决定等今晚之事风声过去,慢慢药死崔唆这老东西。

    “本官在办案!

    “高县丞。”吕令皓道:“办什么案子,要对崔公这般喊叫?”

    “谋逆大案。”高崇道,“骊山刺驾案的凶手就在这里面。崔公、郑公担得起吗?”

    几个世绅不明所以,倒是被他吓了一跳。

    吕令皓的态度也有些软了。

    反而是崔祐甫忽然问了一句,道:“公孙大娘是刺驾案的凶手?”

    高崇一愣。

    若细想,这是一个极为刁钻的问题。

    偃师县虽然没有王法,任高崇走私、暗杀、控制漕河,却还有众目睽睽。世绅们可以不管别的,纵火与谋逆案却不得不过问,高崇若真回答了,就是公然指证公孙大娘。

    是假冒张家的......

    “不是!

    施仲忽然大喝起来,道:“我没有假冒,我就是张家管事!我家主乃圣人表亲,银青光禄大夫、太仆卿、上柱国张府君!

    “事到如今,你还敢胡言?!”

    “我主家住长安颁政坊,先夫人乃燕国夫人窦氏,圣人养母!”

    施仲才说到这里,郑辩已吓得退后一步。

    “府君夫人章义县主窦氏,有六子三女,长子曰清,官任都水使,娶大宁县主为妻;次子曰潜,史部常选,娶延和县主为妻;长女嫁赵郡李氏嫡支,次女嫁当朝太子,唯第三女犹待字闺中。

    施仲没有一句话是在证明自己是真的张家管事,但他说每一个字时的态度都展现了长安权贵应有的风采。

    曾经,他的身份比张家管事还要高。

    在武惠妃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是寿王府的小管事了,那时候就是当朝高官也要在他面前毕恭毕敬。要说跋扈,当时长安的奴婢当中,没有多少人能比他更跋扈。

    后来,寿王失势,心性大变,差点把他打死,是达奚盈盈救了他,说替寿王敛财,需要人手。之后,时长日久见不到十王宅的寿王,再加上他也想与寿王划清界限,就成了达奚盈盈的管事。

    倒没想到,过去的张扬,如今有了用武之地。

    “府君诞生德门,今年五十又六,犹可开弓六钧有余,饮酒至一石而不醉。景云初,以左卫率参军从龙;开元初封禅扈从;开元中,出使匈奴,特赐紫金鱼袋,以极绂冕之宠饰也!天子之至亲,圣人之心腹……尔等敢拿我,反也?反也!”

    吕令皓、郭涣、崔唆、郑辩以及场上许多人都是脸色大变。

    他们已经顾不得思索这是不是真的张家管事,满脑子都是那些词汇。

    高崇大怒,抬手一指便喝令道:“贼子还敢狡辩,杀了!”

    “住手!

    “狗县丞,你是反贼吧?张家人你都敢杀?!县令都来了,你还要如何?!”

    “杀了他!

    “都给我住手!”吕令皓终于发怒了,冲高崇吼道:“他们都束手就擒了,还有什么事是查不出的.….”

    “县令,他们若无阴谋,为何一开始要顽抗?”

    施仲吼道:“是谁先动刀的?!我侍奉天子近亲,能让你杀人吗?我侍奉天子近亲,县令来了,我有何不敢放下刀。”

    “听到了吗?”吕令皓吼道:“全给我放下刀!灭火,放下刀,本县来断!谁敢再动手,谁就是反贼!

    高崇大怒,终究不能当着众目睽瞪动手,无奈下令道:“放下刀。

    反正已经拿到人了。

    “快灭火!

    因县令吩咐,漕工们也纷纷帮忙灭火,火势渐渐被灭下来,躲在里面的公孙大娘才领着弟子出来,确实都放下了武器。

    此时所有人才刚刚放下兵器,郭家家丁也预感到不好,悄悄往边缘的黑暗处退了几步,免得落入县令眼中。

    只有差役还在有条不紊地押人,都以为要到县署去,通过商谈、问讯来解决问题。

    打手都被绑起来,要绑公孙大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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