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好张三娘与公孙大娘。”吕令皓倒不忘向卫兵吩咐道。

    他的诉求一直很简单,希望权贵们都好。

    高崇似乎完全镇住了局面,有种只手遮天之感。但下一刻,有心腹跑来禀道:“县丞,查到了,杜五郎、殷亮等人都是藏在崔唆的宅子里。”

    就该连他也拿下……孟午,去崔家拿人。”

    “县丞,这些高门大户,蓄奴无数,小人只怕人手不够。”

    “带漕夫去。再把城门打开,调更多漕夫进来。”

    “这…...是否太过了些?

    高崇也觉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甚至又忘了是怎么从一开始走到这一步的.…..

    哦,薛白突然抄了暗宅,这如何能忍?

    他怕什么呢?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逃到塞北去,等东山再起。

    但绝不至于到这么坏,韦济已经被收买了,那么,偃师县发生的一切,只要摁在偃师县里,河南府根本就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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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还有薛白,死不见尸,必是从秘道出来,也藏在崔宅。”

    “喏。

    郑辩带着家丁随着崔唆到了崔宅,说着形势。

    “我那族侄不到二十岁中进士,薛白十七中状元,两人都是宰相之才,同在偃师县查郭万金,一个掠卖良人、私铸铜币的商贾死了就死了,高崇这都不肯退一步,已有取死之道,我们不能跟他一起沉船。”

    “只是,河南府那边,令狐少尹一向与郭万金、周铣来往密切,可见也是他们的人。韦府尹虽素有清誉,但性情软弱,真如崔县尉所言,能来吗?”

    “即使不来,你我七姓十家之列,怕了一个县丞吗?!

    崔唆话到这里,已有家丁禀道:“阿郎,县丞派人来搜宅了。”

    “为何?

    “说要找反贼薛白.….

    “荒谬!”崔唆大怒,“薛县尉已葬身火海,如何藏在我宅中?!高崇这是要对付我了。给我把所有人手都聚集起来。”

    “崔公。”郑辩十分仗义,抱拳道:“我必与崔公同进退!”

    县署差役还在门外,崔家内却已热火朝天。

    不止是护院,连普通奴仆也被命令着拿起棍棒,誓护主家,要助县令把那反贼县丞绳之以法。

    至此,吕令皓认为,局面还是可以收拾的。

    只要像他与薛白谈好的那样,把一切罪责都推到郭万金头上,大家坐下来谈一谈,也许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他遂派人最后去劝了高崇一次。

    高崇已坐在了公堂之上,闻言道:“没什么好谈的,弹压下去,我自能拿出证据来给薛白定罪。”

    紧接着又有人赶来,禀道:“县丞,崔唆聚众闹事,郑辩的家丁也散到城中各处召集人手了。恐怕是想要包围县署。”

    “一群逐利的懦夫。

    高崇竟然是讥笑了起来,他怕这些人才怪了,他义弟与他说过为何要造反。

    反的不就是这些偷窃了天下人之利,却又附庸风雅的懦夫吗?

    “有何打紧?你等可知何谓‘懦夫’?便是如我们吕县令一般,只会计算利益、巴结权贵,半点风险不敢担,却所有好处都想沾的肉食者。这些世绅,连吕令皓都不如,还想聚众?

    那些人不是王彦暹,不是薛白,一个是孤身一人,苟延残喘,不肯罢休;一个是初来乍到,油盐不进,张口乱咬。

    王彦暹是毒蜂,薛白是疯狗,高崇在任上这些年,只有这两人差点给他造成伤至于世绅?

    敢见血吗?

    高崇吩咐道:“去码头上告诉庄阿四,带最听话的漕夫来,给我弹压下去。”

    码头。

    庄阿四正坐在篝火边喝茶汤提神。

    他已经把漕帮的帮众都聚集起来了。

    众人也知道今夜出了事,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渠帅死了,今夜怕是要选新的渠帅?”

    “咋选?除了李三儿,谁还能把各个漕帮拧成一股绳。”

    “乱套了都.…....

    庄阿四听着这些议论,心想着这些河工也是可笑,心里的弯弯绕绕多,不像北边的汉子爽朗。

    “阿兄,县丞来命令了......

    “人手还不够?”庄阿四非常惊讶,他本以为绝不至于到这个地步,问道:“出什么事了?

    “越闹越大了,几家大户该是觉得大案太多压不下去,想卖了县丞,造反了……..

    庄阿四听了,考虑了一会,发现不把局面压下去也不行,起身,招过几个漕帮的小渠头,道:“你们几个,把最得力的人手带过来。”

    仿佛是看到他把人聚起来了,洛河上游,忽然灯火大亮,有艘巨大的官船缓缓而来。

    “完了!河南尹来镇压县丞了……阿兄,你快带县丞跑吧。”

    “慌什么?”庄阿四道:“我见过县丞与府尹喝酒,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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