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年少有美才,卓尔不群。其实待人有风度,人品绝佳。”

    宴上,提及薛白,崔唆不吝啬赞誉之词,吕令皓、宋勉等人亦是附和称赞。大家虽然有过不愉快,但只要利益相得,不愉快都会过去。往前看,才能携手共享富贵。

    “本县亦欣赏薛郎……对了,他怎还不来?”

    “薛县尉昨日便出城了。”郭涣再去打听了回来,小声道:“许是有事耽误了,没赶得及回来。”

    风雪中,有一名四旬左右年岁的大汉牵马到了魁星坊薛宅,正要叩动门环,恰遇一对小夫妻牵着手要出门。

    “敢问,可是薛县尉当面?

    大汉看着眼前少年郎君那张脸,也有些迟疑,暗想也许是大家赞薛县尉才貌都是客气话吧。

    “我不是啊,我是县尉的幕僚、春闱五子之一的杜誉,可听说过我的名字?”

    “原来是杜郎当面,某家姓樊名牢,想要拜会薛县尉,不知他可在?

    杜五郎反倒是吃了一惊,连忙把薛运娘拉到身后。

    “你就是樊牢?!”

    他抬头看去,樊牢身量至少六尺五寸,虎背態腰,满脸都是络腮胡子。这是很威武的身材相貌,唯独一对眉毛是八字形,眉头还皱成一个“川”字,显得忧虑过甚的样子。

    “是,我想找薛县尉谈些事务,方才到崔宅打听了,他似乎不在那里?”

    “我倒是知道他在哪,你等一下,我带你去。”

    杜五郎有些惊慌,连忙拉着薛运娘回宅院,“嘭”地关上门,等再出来,身边带着的已足姜亥,还牵了两匹马。

    樊牢浑身气势很强,但一遇到姜亥,却还是被压了下来。两人彼此对视了一会,姜亥傲然咧嘴一笑,驱马走在前面。

    冬月到腊月,薛白已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偃师境内走走逛逛,实则是暗查田亩。

    他当然信不过郭涣。

    这日在伊河南边,他看到前方的一排农舍有些眼熟,向殷亮道:“我们上次就是丈量到这里?

    “是,到了这里,崔河到巩县之间的田地就都丈量好了。

    “去看看。

    今年让宋家捐赠了一笔粮草、再加上抄没了郭万金,县署催税不像往年那般紧,希望农户们能过个好年。

    这一带的农户今年逃走了三户,剩下的也过得紧巴巴,薛白上次来便见到有一家四口挤在榻上,连裤子都不够。

    他不打算直接给他们一条裤子,而是让织坊过来雇了一批妇人,让她们在这寒冬给子女挣两件冬衣罢了。

    前面那间也去过,只有一个汉子与他阿娘,他阿娘病好了吗?

    “是,册上记的是乔二娃。

    薛白对乔二娃有印象,那是个默默承受了很多的农夫,感觉已到了逃户或造反的边缘。

    上次来,薛白见到乔二娃的阿娘病了,便安排大夫到各乡义诊。这种善举倒是县中各家世绅都全力支持,出钱出人出药材,惠而不费,一点花费就能扬善名。

    今日过来,只见乔母病已经好多了,乔二娃还是不声不响的,只跪地磕了三个头,表示记得县尉的恩情。

    磕的这三个头,让薛白感到深刻的不是感激之情,而是想到县尉只需要轻轻一句吩咐,于一个农户却是关系一家子活路的大事,权力地位的差异如此之大。

    “起来,我们这趟来,想与你聊聊你的田地和税。”薛白道,“清量田亩,是为了让你们有多少地,交多少税,这点你明白吗”

    “小人明白。”乔二娃明白,但此前并不相信薛白。

    此时,北面马蹄声响,有人在路边问道:“薛县尉在哪里?”

    殷亮远远听了,道:“是五郎来了,想必是崔家的宴请催得急。”

    “不去了。”薛白道:“难保过阵子不翻脸,眼下何必浪费精力堆笑。”

    他们也有猜错的时候,不一会儿,姜亥过来道:“阿郎,樊牢来了。”

    “樊牢?”薛白遂递了几枚钱给乔二娃,笑道:“那得借你这地儿与他谈谈了。”

    没有酒,也没有火炉,只有寒风嗖嗖地往屋里钻。

    樊牢没想到与县尉谈话会是在这样的场合,进屋便愣了一下。

    “樊大当家若不习惯,可以回县城里谈。”

    “没不习惯。”樊牢回过神来,道:“我以前当班头,常常是在这样的地方催税。

    杜五郎恍然大悟,道:“所以你落草为寇......最新最快首发。

    薛白默契地接回话题,道:“回去经营铁山了。

    “是。

    “你过来,可是给宋家运铜料了?”薛白问道:“宋勉打算在宴上带你引见我?”

    樊牢吃了一惊,有些佩服,道:“县尉聪明。

    “不是聪明。”薛白道,“我毕竟与宋家也合作。”

    “我有些不解之处,想请县尉解惑。”樊牢道:“刁家兄弟回来后与我说,县尉还打算向我们买铁石。甚至用量比原来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满唐华彩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怪诞的表哥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怪诞的表哥并收藏满唐华彩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