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来时,他抬头一看,竟见是一个十分美貌且有风韵的女子,他当即便警觉起来。

    “呜呜,请录事为奴家作主,奴家乃陈州淮阳郡人氏,被偃师县民汪大拐来,奴家要状告他。”

    殷亮皱了眉,因他正是河南府陈州人。

    果然,美妇哭哭啼啼地便想贴近他,他当即一拍桌案,喝道:“汪大来了没有?带到法曹录供!”

    “录事,人来了,就在法曹。”

    “走,问话。”

    六曹院里正有个丑陋短小的汉子在哭嚎,吏员们都无法安心做事,站起身看着。

    殷亮赶到之时,见了这汪大的模样,不由惊讶,竟因此有些怀疑那美妇真是来告状的。

    “是县尉来了?”汪大见到有官吏过来,迫不及待就扑上来,喊道:“她真是我婆娘啊!县尉你为我作主!”

    殷亮连忙伸手一推,喝道:“我不是县尉,好好说案情!”

    汪大被推得一个跟跄,脚步虚浮。

    “奴家是被他拐来的.…..”

    “不是!我下了聘礼娶的!”汪大血气翻涌,愤声大吼,“你与县尉,你话音未了,他竟是仰面倒了下去,响起“嘭”的一声,脑后一片鲜血。

    殷亮大吃一惊,连忙上前伸手去探,汪大却是已经死了,鼻孔里隐隐有血,该是有隐疾或中毒。

    “殷录事推死他了!”

    “是被殷录事吓死的。”

    议论声起,那美妇扑上前,抱住了汪大的尸体,竟是悲哭道:“汪郎!呜鸣……你死得好惨啊....”

    后堂,吕令皓已转了过来,喝道:“出了何事?!”

    这不过是寻常伎俩,殷亮早有预料,只有一点他没想到。

    要陷害他,办法多得是,其实不需要枉杀一条人命的。

    他愣愣看着汪大那张丑陋的脸,见到的是至死还在着急、愤怒的表情,急怒得让他很想要了解这个卑微的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再了解也晚了,人已经死了,成了一个不值一提的工具。

    “因为薛崭那小子冲得很,随时可能要动手的样子,吕县令最后没有押殷亮下狱,但借机停了他的权职,夺了他的权。

    高尚已住进了弄晴别业,以方便盯着偃师县的形势。宋家也很信任他,安排了很多人手听他使派,打听消息,沟通联络。

    今天的进展很顺利,但此时高尚听了结果却有些疑惑,事情虽然都是依照他的计划在进行,但他似乎还没看到薛白的应对。

    他当然有派人盯着,知道薛白今日一早答应搬出魁星坊之后,直接就搬到了城西当铺后的一间属于杨氏商行的宅院,之后便称病在家。

    高尚却知薛白是故意的,或是托病不出,以静制动,等待这边士气衰竭;或是托病求援,等待帮手前来。

    “再去探,他手下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盯牢,包括杜家、杨氏商行的管事…….”

    “高郎君,薛白出城了。”

    “去了何处?”

    “洛阳。”赶来报信的人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连忙答道:“是他手底下的幕僚杜誉,带着一大队车马出城了,在码头登船,说要往洛阳。”

    薛白?你亲眼见到他了?

    “没…….没有,是小人觉得薛白一定藏在队伍中。”

    高尚脸色严肃,叱道:“往后盯梢,别再让我听到你臆测之事。”

    “小人是觉得….....”

    “够了,我要的不是你的猜想!”

    话虽如此,若让高尚来推测,他也认为薛白有可能去了洛阳,要证实也简单。

    “阿浩,你去洛阳一趟,见了令狐少尹,问问薛白是否从朝中寻求支援。”

    受高尚的赏识,不久前刚被推举为队正,因感激高尚,主动请缨陪他来走这一趟。

    被唤作“阿浩”的人其实名叫田乾真,还不到二十岁,因聪明勇武,很“喏。”田乾真应了,却又问道:“是否我找机会弄死他罢了?早些报仇,早些回去。”

    高尚摆摆手道:“打探清楚就好。”

    除此之外,他并未做太多的布置,从头到尾,只是给地方世绅提了个醒、打探些消息。他做事完全不像高崇一言不合就动武,他三言两语就能四两拨千金,利用大势压人。

    纤夫们拉着船只逆洛河而上,前方渐渐显出繁华的洛阳城。

    杜五郎回看了一眼身后的洛河水,垂头丧气道:“感觉像是落荒而逃了啊。”

    他虽然懒,但也理解薛白在做什么,把田亩、户籍清算了,百姓多少地就交多少租税。若做成了,就能让农户减轻一半的负担,对世绅而言虽有损失,但每年还是能从田地里获得大量的粮食。

    说白了,就这么简单一件事,他忙着忙着,一度觉得快要做成了。结果倒好,原来世绅不能接受此事,反应过来了。

    杜五郎很失望,倒不是像薛白那样有大志向,一心改变这些,而是他对几个农户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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