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做这些还来得及吗?”

    “去查。”

    “是。”

    李林甫疲倦地闭上眼,道:“我会上书,调杂胡回朝,以阿布思任范阳、平卢节度使。如此,或可挽回威望……说来,薛白已给我出了两个主意啊。”

    “可阿布思是突厥人,镇守河北,万一……”

    “圣人当然不会答应。”李林甫道,“我听说,贵妃想在薛白成亲前召他进宫。希望我表了态,那竖子能想办法替我说些好话吧。”

    说到这里,他已有些喘,就像他的宰相之位一样,如今正在苟延残喘。

    ~~

    杜宅。

    薛白近来没时间与杜五郎玩,少不得来安抚一下他,并与杜有邻谈了谈杜五郎出仕之事。

    末了,杜有邻道:“那你今夜就在家里住吧?马上要宵禁了。”

    “听伯父安排。”

    杜媗与杜妗对视了一眼,道:“我去把被褥铺上。”

    “有劳媗娘了。”

    书房这边,杜有邻不免与薛白谈起了正事。

    “如今这朝堂上许多事都箭在弦上啊,王忠嗣快要回朝了,是否挂帅南诏;李林甫是否罢相;张垍是否拜相,皆没个定数,让人不安啊。”

    薛白道:“这种时候,圣人是不会立刻下决定的,就是要所有人不安。看谁犯错误,谁先承受不住,谁就出局,到时胜负便见分晓,万事也就有了结果。”

    杜有邻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圣人已有换相之意?在等张垍、李林甫,看谁犯错?”

    “如同在斗鸡,眼下正是两只斗鸡刚下场,在互相瞪眼的时候,而各方下注,给它们鼓舞气势。”

    杜有邻低声问道:“你押谁?”

    薛白心念一动,有了玩笑之意,问道:“我押伯父你,如何?”

    “我何德何能啊?”杜有邻笑着摆手,根本就没想过拜相。

    他认为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反而是在一旁煮茶汤的杜妗与薛白偷偷对视了一眼,以眼神有了交流。

    杜有邻没留意到这一幕,捻着长须在品味薛白方才的话,心道怪不得长安是这个气氛,原来张垍、李林甫都还在拉拢人造势。

    但不知这两只斗鸡何时开始互啄?

    “伯父在京兆府任少尹,可还顺利。”

    “少尹并不止我一个,六曹或听李林甫的,或听杨国忠的。”杜有邻道:“我也无甚事,还算顺利。”

    薛白不能理解这样的“顺利”,问道:“严武任法曹,做得如何?”

    “他好像已经立威了,但与我来往得少。”

    正此时,在这暮鼓还未响起之际,忽有小吏登门,杜有邻遂到大堂相见。

    “少尹,城中出案子了!”

    “案子?”杜有邻大为惊讶,问道:“城中哪日不出案子?今日为何来找我?”

    “京尹在忙,说这案子让少尹来办。”

    杜有邻一听,便知是一桩大案,屏息道:“快说。”

    “宣阳坊净域寺死了一对年轻男女,请少尹速去。”

    “这……”

    杜有邻大为不解,不明白这样的案子,杨国忠为何特意要让他办。

    天色虽晚,他只好去重新换上官袍。

    而那小吏趁着这当口,还与薛白低声说了一句。

    “薛御史,京尹让我告诉你,罗希奭已经去净域寺了,这桩案子,只怕与右相府有关。”

    薛白点了点头,随杜有邻往净域寺而去。

    ……

    暮鼓声中,众人到了净域寺,果然见到罗希奭正在检查一具女尸。

    薛白走上前,目光看去,尸体有两具,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那女尸虽是侍婢打扮,衣裳的料子却不寻常,且长相艳美。

    只一眼,他便知如此绝色,只怕事涉公卿了。

    杜有邻看了,也终于反应过来,眼看着死者那苍白的面容喃喃了一句。

    “斗鸡开始了?”

    这章后面放了个宣阳坊的用地示意图,大家可以看一下,有助于剧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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