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我听听是何诗作。”

    “听好了……世儒多汨没,夫子独声名。献纳开东观,君王问长卿。皂雕寒始急天马老能行。自到青冥里休看白发生。”

    “好诗!”

    颜季明不像史朝英那种半吊子,他是真懂诗的,只听这诗便知作诗人功力不凡,不由惊喜地看向与陈二一同前来的那位形象潦倒的男子。

    “陈二,我大概知这位先生是谁了。”

    ~~

    安府。

    美婢向薛白深深万福,道:“请薛郎登楼一叙,定不后悔。”

    史朝英见了好奇起来,也怂恿薛白道:“知道你比颜十二要正人君子,便上去一趟吧。”

    薛白听得那“定不后悔”,心念一定,暗道或许李琎便在阁楼上,遂道:“好吧。”

    史朝英其实是自己想上去看看,当即跟在他身后。

    阁楼上却没旁人,只有弹琴那女子。

    听得动静,她转过身来,显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但她其实不年轻了,看起来虽只有三十如许,薛白却认为她该有四十往上了。

    倒不是从哪个细节看出来的,毕竟她保养得极好,脸上还敷了粉,薛白看女人,凭的是直觉。

    “闻名已久,今日总算见到薛郎了。”

    “娘子琴音优美,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薛白赞了几句,道:“但不知邀我登楼,是有何事?”

    那女子笑了笑,以手掩唇,道:“听闻你坐乱不怀,我也想涨涨见识。”

    薛白摆手,无意与她详聊这些。

    她长得再漂亮,他也不是她轻易能挑逗的人。

    “娘子若无旁的事,我便告辞了。”

    “还真古板君子,你真不与我细聊聊?”那女子伸出纤纤玉指,在琴弦上一拈,悠悠然道:“你可别后悔。”

    薛白听她语气如此笃定,不由再打量了她一眼,虽隔得远,还是能看出她的皮肤晶莹光洁。

    “娘子想聊什么?”

    “先请这位小娘子下去如何?”

    薛白转头看向史朝英,只见她正在死死盯着那娘子,目光直勾勾的。

    “怎么了?”

    “她真的。”史朝英道,“我要是也有这么像女人就好了。”

    “你本就是女人。”

    “可我不像女人。”

    史朝英还没看够,美婢已上前,道:“娘子请。”

    她既被赶下去薛白遂也下了阁楼,思量着去哪里寻李琎。这举动倒让史朝英感慨不已,再次大夸薛白的君子之风。

    但等在安府的外院都逛了一圈,花了不少时间,薛白还是没看到李琎。

    此事说来也是奇怪,他在长安数年,还真就从未见到过那位久享盛名的汝阳王。

    再绕回那小阁下,忽听有人喊了一句。

    “花奴?!”

    薛白顺着那声音看去,见说话的却是杜甫。

    他知杜甫这几日便要回京,但他忙着各项事由,实在是没时间出城迎接,且认为朋友之间不必太在意繁文缛节。

    再顺着杜甫眼神所看的方向看去,只见方才弹琴的女子正盈盈立在阁楼的栏杆边。

    “杜子美,且候着,待我换了衣服说话。”

    “哈哈,好!”

    杜甫颇为狂傲,风尘仆仆地立在一众衣衫华贵的公卿之间,丝毫不觉自惭形秽。

    直到转头看到薛白,他才稍稍收起了眼神中的傲意,上前,大笑道:“听闻你见到李白了?”

    虽然许久未见,虽然彼此的地位已经有了差距,虽然薛白没有出城去迎接杜甫……但彼此相见,还是毫无隔阂。

    挚友交谈,也不讲究虚礼,第一句问的就是最想聊的话。

    “是,见到李白了,我们做了满墙的诗。”

    “墙呢?”

    “许还在蓝田驿,许被人拆走了?”

    “你可知我听闻你们那些诗,有多心痒难耐。”杜甫叹道:“为此,我数夜无眠,再入睡,梦到与你们相聚了,且在酒宴上也写了诗。”

    “什么诗?”

    “坐中薛白善醉歌,歌辞自作风格老。近来海内为长句,汝与山东李白好。”

    “好诗!”

    忽然有人抚掌而来。

    杜甫转身,笑道:“酿王来了。”

    “不叫我‘花奴’了?”

    “依你的规矩,寻常时是酿王,扮女装时才是花奴。”

    一旁,史朝英已是惊得下巴几乎都掉下来。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位被称为“花奴”又被称为“酿王”的中年男子,看了好一会,用力揉了揉眼。

    “你……你是……方才楼上的美娇娘?”

    “让史家小娘子见笑了。”

    那中年男子带着歉意叉手执礼,自我介绍起来。

    “李琎,字嗣恭,小名华奴,友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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