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杜妗淡淡道,她知道若真生了一个孩子,东宫甚至朝廷绝不会容她们母子存活于世。

    “那?”

    “藏着便是。”

    这个问题她想过,但想得并不深,远没有她做旁的事那般深谋远虑,因她知道,她要有一个孩子,很难。

    “好吧。”

    颜嫣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杜妗以为是什么重要物件,好奇地看去,却见那小布包打开,里面藏着一块糖,颜嫣整块拿起,塞进了嘴里。

    “可惜,我有名份,身子骨不好;你想生孩子,偏是没有名份。”

    因嘴里含着糖,这句话有些含糊,颜嫣也显得漫不经心。

    杜妗却是再次惊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颜嫣回过头来,看着她,笑了笑,问道:“二姐觉得可以吗?”

    “你能接受?”

    “家里的账我看了,夫君的俸禄才那么一点儿,家里的钱都是你挣来的,我花着你的钱,还能听你的孩子叫‘阿娘’,我反正不亏。”

    “此事,你能做主?”

    “你猜夫君心里是如何想的?他那人,心机最深了。”颜嫣道:“我可是天天听永儿抱怨。”

    杜妗恍然明白过来,无怪乎薛白什么都不说,还全力配合她,想必打着便是这样的心思,所谓“心机最深”大概是想等水到渠成。

    反而是这个颜嫣,早早说出来,卖她一个人情。

    “让永儿生一个,岂非对你更忠心?”

    “不求忠心,但求真心。”

    杜妗讥道:“小小年纪,心眼太多。”

    “二姐只说答不答应。”

    “再说吧。”

    杜妗淡淡应了,捏了捏颜嫣那因为塞了糖而鼓出来的脸颊,转身走了出去。

    青岚去送了杜妗再转回堂上,便听颜嫣自坐在那嘀咕了一句。

    “过去的风流债都替你摆平了,若再敢招新的,你就完了……”

    青岚忙低下头,装作没听到。

    颜嫣却是问她道:“都听到了?回头你警告你家郎君一声。”

    “娘子就别生气了。”

    “才懒得与他置气。”颜嫣拉过青岚的手,问道:“现在你放心了?”

    “嗯。”

    “那金镯子你就拿着,不是逼着你做什么,而是收买你的。”

    “娘子,这不行……”

    “安心拿着,我阿娘只是想让你待我好。不说这些了,我画葫芦娃的故事画给你看?”

    “好啊!”

    ~~

    右相府。

    李林甫见了薛白,径直开口道:“圣人要见本相,你把近来朝中要事都梳理一遍,说来。”

    “朝政上,多是围绕着王忠嗣伐南诏在做筹备,只要相信王忠嗣,年底前一定有捷报传来。”薛白看了一旁的李岫一眼,道:“这些,想必十郎都与右相说过了,而圣人此时召见右相,为的当是荣义郡主的婚事?”

    “不错,安禄山想要在今年灭契丹、奚,但赶上南诏战事,圣人已驳了他出兵的奏折。为了安抚他,安庆宗的婚礼一定要盛大。”

    薛白不由在想,上元时安禄山夸下海口,也许是已猜到南诏将要叛乱,故意为之。

    他嘴上则随口应道:“右相大可应承下来,到时我来操办,必让圣人满意。”

    “用度?”

    李岫先答道:“夏收前,太府度支并不宽裕。”

    薛白则答道:“不论用度多少,必让圣人满意。”

    “那便如此。”李林甫又问道:“你可想好了,如何罢张垍平章中书门下事之职?”

    薛白本懒得理会此事,正要敷衍过去,忽心念一动。

    “右相可知一方铜镇纸?”

    “铜镇纸?”

    李林甫喃喃了一句,目光中浮起回忆之色,他脸色不太好,思考得有些吃力。

    薛白也在瞬间做了思考,又道:“我听庆王说,要除掉张垍,只需找到一方铜镇纸,那镇纸上盘着一条螭龙。”

    “螭龙?”

    李林甫显然惊讶了一下,闭上眼,竟是睡着了一般。

    过了一会,薛白问道:“右相?”

    “你方才说什么?”李林甫眼也不睁。

    “庆王说武惠妃之死与铜镇纸有关。”

    “庆王?”李林甫重复了一遍,喃喃道:“庆王想为武惠妃守丧,打的无非是争储位的心思,他很聪明,看出寿王大概是无缘于储位了。”

    李岫愣了一下,想要开口说话,却见薛白抬起手指,按上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只听李林甫继续道:“我答应过惠妃,一定保护寿王,只怕往后要食言了。”

    “为何?”

    “汉景帝时,栗姬一心争皇后、太子之位,终落得恚恨而死,以史为鉴,可以知人心啊。”李林甫叹惜道,“惠妃生前,一应用度,皆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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