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武只在京兆法曹的位置上办了一个案子就得到了赏识,被迁到剑南军了,新任的法曹是薛白的同年李栖筠,正是借着右相府的权力,给他补了这个阙。

    李栖筠被世人视为有王佐之才,确是能干,短短几日,已查到汝阳王府中姬妾奚六娘身份不简单,顺着此事还找到了奚六娘原本那个卖饼的丈夫。

    之后,他审出了些奇怪的事情。

    “少尹请看,这卖饼人说奚六娘不是他的妻子,他有妻儿,相貌平平。当时宁王常在康家酒楼饮酒,而他在康家酒楼下摆摊,奚六娘是主动要当他妻子,帮他支摊,实则是为了攀附宁王……”

    杜有邻看向那供状,吃了一惊,道:“这真是……世风日下,这么久以前的旧事,你都查出来了?”

    “幕后之人处心积虑,使派这般一个女子接近宁王,其势必不可小觑,这次的杀人案想必也与他有关。”

    正说着,捉不良帅魏昶匆匆赶来,道:“杜少尹、李法曹,有人称看到了杀人的凶徒。”

    “快,招进来!”杜有邻只当破案在即。

    不一会儿,一个小娘子进来,哭哭啼啼地诉说她是汝阳王府的婢女,与奚六娘一道乘马车出城的,被凶徒劫走了,关在一个柴房中,她是趁看守她的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

    杜有邻与李栖筠对视了一眼,隐隐已感到不对。

    “你既是偷跑出来的,当知你们是被关在何处?”

    “奴婢知道,只是不敢说。”

    “说。”

    “是……是在道政坊的丰味楼,奚六娘现在还被关在那里,请少尹派人去救她……呜呜呜……”

    杜有邻眼神闪烁,有些不安,低声道:“贞一,你随老夫来。”

    带着李栖筠转入公廨后堂,杜有邻抚着长须,道:“此事,你有何看法?”

    “敢杀内侍省的宦官,这等凶徒,一般不会轻易让一个婢女逃走。”李栖筠道:“此女供词可疑,若依常理,本该押入大牢,严刑审问。”

    “那就依你所言?”

    李栖筠无语,站在那等着杜有邻再想一想。

    杜有邻当即反应过来,脸色变幻,踱了几步。

    “她说被关在丰味楼,可丰味楼与我关系不浅啊,杜家可还占着……”

    “若少尹敢动她,或是敷衍此事,只怕必然有人要以此攻击少尹以权谋私了。”

    “那我回避此案?”杜有邻问道。

    “杜少尹以何理由?直陈朝廷,你是丰味楼的东家吗?”

    “这……其实我未得多少钱财……”

    “那也只能搜查丰味楼。”李栖筠道,“事关内侍省,务必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杜有邻无奈,写下搜捕文书,招过魏昶,命他带人去搜丰味楼,且务必禀公办事,不可循私。

    他确信必然是搜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不想,一名差役在翻柴禾堆时,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带血的钗子。

    证据确凿,必是有人杀内侍省宦官,劫走了奚六娘。

    这桩案子忽然间查得如此顺利,进展神速,杜有邻吃惊之余,已感到事情不简单。

    他连忙直呼腹泄,暗中招全福去向薛白报信。

    “告诉他,有人利用我查他,我查也好,不查也好,皆是不利……”

    全福匆匆而去。

    杜有邻还没来得及把玉带系上,外面又有人前来通传。

    却是京兆尹、刑部、大理寺催他将卷宗递上去,同时称已有监察御史在盯着这桩案子,提醒他少点小动作……

    ~~

    转眼,五月初六。

    端午节昨日已过了,李隆基又办了一场御宴,但没有接回杨玉环,也没有邀薛白前去赴宴。

    因此,这场御宴没有发生任何波折,顺顺利利地结束了,李隆基还写了一首《端午三殿宴群臣探得神字》的诗,末句称赞诸臣。

    “股肱良足咏,凤化可还淳。”

    李林甫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宴会就很好,他很庆幸自己没在宴上发病。但也累,回来后歇了一整夜,精神才略好一些。

    才起身,李岫已赶过来道:“阿爷,宫中递消息来了。”

    “让人进来,你不必回避。”

    不一会儿一名小宦官趋步上前,道:“见过右相,阿爷让奴婢告知一声……寿王已入宫了。”

    “知道了,有消息再来了。”

    “喏。”

    李林甫看着这小宦官退下,喃喃道:“开始了。”

    “阿爷,出了何事?”

    “昨日御宴,圣人未邀十八郎,反而让十八郎得了一个今日单独觐见的机会。”

    李岫道:“依我看,他不该常到圣人面前。”

    “今日薛白不会来右相府。”李林甫道,“吴怀实要除掉他。”

    “为何?”

    “为何?吴怀实一开始不是没对他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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