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云南王还是阁罗凤的阿爷,最初,南诏不过是六诏之一,面对大唐时诚惶诚恐。统一六诏、控制了滇东之后,南诏便日益骄大,有了脱离大唐自立的心思。所以,若说是张虔陀逼反了阁罗凤,我不信……可惜他未能控制住南诏啊。”

    薛白问道:“既如此,章仇公为何还要扶持南诏?”

    “欲使蛮死之地王化,岂是一朝一夕事?”章仇兼琼叹惜了一声,“我为了加强对南诏的控制,在滇池修了一条步头路,并筑城驻兵,然后,此举引发了当地群蛮的恐慌,他们杀筑城使者,起兵背叛大唐,我只好命南诏出兵平叛。你想,朝廷是控制一个已驯服的南诏王容易,还是直接控制群蛮容易?阁罗凤有自立之心,换成旁人就没有了吗?关键在于,得让他对大唐有所敬畏,可惜,南诏之事上,朝廷操之过急了啊。”

    “章仇公认为,南诏之乱在于操之过急?”

    “我之所以敬重读书人,便是懂得朝廷吞并南诏容易,王化南诏难,这件事上,书比刀更有用。”

    说到这里,章仇兼琼闭上眼,道:“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薛郎过几日再来吧,我把我在剑南节度使任上的心得整理给你,有些人脉,也引见给你。”

    “章仇公知道我要去南诏?”

    “薛郎在长安声名鹊起,但只在长安,是成不了真正的栋梁的。”

    薛白不便再打扰,遂起身,可想了想,有一个颇重要的问题还是得问,遂道:“最后一件事,但不知鲜于仲通能耐如何?”

    章仇兼琼道:“他曾在我麾下,才干有,可惜近年来愈发在意前途,疏于兵戎之事久矣。”

    ~~

    宣阳坊,杨宅。

    裴柔身穿华丽的绵缎,转到大堂,果然见杨国忠回来了,惊喜万分,上前牵住他的手,道:“阿郎,妾身好想你。”

    “疯了吗?”

    杨国忠不知妻子为何如此突兀地发疯,挣开手,不耐烦道:“莫烦我,是我给你的钱财少了不成?”

    裴柔道:“妾身许久未见你了嘛。”

    “因为我们的宅院太大了,比右相府都大。”杨国忠抬手一指,又道:“但你看看,我有心思理你吗?”

    裴柔转头看去,只见站在堂中的是一排美人,国色天香。奇怪的是,杨国忠往日喜欢丰腴的,今日这些却是一个个都清丽脱俗,且眼神像是会说话一般,皆显得十分聪慧。

    她蛮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扭过腰肢便走。

    杨国忠懒得理会妻子,从袖子里拿出薛白给他写的办法,道:“我要从你们当中选出一人来当仙女十娘,一人来当仙婢五嫂,现在是第一场试题,比的是弹琴。”

    不一会儿,琴声悠扬。

    杨国忠虽听不懂,但扫视着眼前的盛景,已感觉到他这次设计的秘室必然能让圣人满意。

    正忙着此事,有仆婢过来通传道:“阿郎,薛白来了。”

    “这般快又来?”

    杨国忠遂亲自迎出去,笑道:“阿白来得正好,过来看看我遴选的十娘。”

    薛白道:“阿兄看女人的眼光我信得过,这倒不是最关键的,我此来是有一事拜托。”

    杨国忠自觉为他引见了章仇兼琼已足够换他指点一二,不想竟还有这出,心中便有些不愿,但眼下正是需要薛白的时候,遂道:“阿白放心,你尽管说,为兄一定尽力。”

    “我想迁六部诸司员外郎。”

    “这……你不是才向圣人请命,欲往南诏效力吗?”

    杨国忠愈发不愿,心道若薛白留在长安,游艺使之职岂还轮得到自己?

    薛白道:“我想去南诏之前多迁一任官,不敢比章仇兼琼连迁四转、任四品大都督府司马,只求从员外郎转为正六品的中州司马、检校剑南军某厢兵马副使,阿兄觉得可行?”

    “说得轻巧,从员外郎到中州司马是只迁一转,可你从殿中侍御史到员外郎也是连迁四转。”

    “正是不容易,才只好请托阿兄。”

    “章仇兼琼教了你这个。”

    杨国忠叹息一声,连连踱步,道:“此事你该去问右相啊,圣人可是交代尚书省安排你到南诏的官职。”

    薛白故意透露了消息,道:“安禄山派人到长安了,李林甫近来不太好说话。”

    “是吗?”

    杨国忠微微蹙眉。

    论朝中官员谁圣眷最足,他自信是名列前茅的,李林甫老了不足为虑,但安禄山的圣眷其实还远高于他……

    “此事,我尽力去办,但成不成不在我。”杨国忠最后拍了拍薛白的肩,道:“终是要右相作主。”

    送走薛白,杨国忠连看美人的心情都没了,颇为不悦地暗忖道:“不过是问你几句话,收我那许多礼犹不足,谋那么大的官?来日想骑到我头上不成?”

    在他看来,此事是薛白失了分寸,他定是不会照办的。

    ~~

    次日,右相府。

    李林甫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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