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穷困潦倒,在最缺钱的时候赌博就没赢过,如今根本不缺钱了,反而赢得盆满钵满。

    “啖狗肠,钱这东西也是势力眼,喜欢往高处走。”

    杨国忠不缺这点钱,将赢来的全都分了,还赏给了朋友们许多,道:“都散了,我跋山涉水地回来,乏了,明日再来。”

    众人一阵哄笑,又说了许多奉承话,方才散去。

    杨国忠志得意满,才想起好日子才刚开始,莫教索斗鸡给害了,连忙让人招薛白来商议到了益州之后的计划。

    “阿郎,薛白没进县城,在城外兵营歇息。”

    “那去请啊,你脑子留在长安没带来?”

    “喏。”

    待薛白来了,便见杨国忠在檐下摆了个两个大木桶,正躺在其中一个里面泡着。

    “你我兄弟就不客气了,凉快凉快吧?”

    薛白确实也觉得天气太热,进了另一个桶中,浸湿了头发,然后放松下来泡在水里,洗去了路途的风尘与疲乏。

    杨国忠道:“阿白,你说李林甫要如何害我?该不会找人来刺杀我吧?给我下药?”

    “不至于。”薛白道:“只要打输了这一战,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输?”杨国忠道:“想不到怎么可能输,弹丸小国,天兵一到,还不就灭了他。”

    “南诏不好打。”

    “嘁,你又吓我。”

    薛白道:“地势险峻,道路难行,补给不易,天气炎热,瘴气横生。便是率大军攻到太和城下,只要阁罗凤坚壁清野,如何攻破?”

    “强攻!”

    “那是阿兄不了解太和城的地利,东是洱海,西是苍山。另外,若有一支吐蕃兵马绕后,大军只怕有去无回。”

    杨国忠不耐烦听这些,道:“总而言之,你就是寄望于王忠嗣?”

    薛白道:“他定然比我们能打仗。”

    “带这么多不会水性的北兵,有何用?”

    “能杀人。”薛白应道,“能杀人才是最有用,至于旁的,随时都能学会。”

    杨国忠道:“然后呢?”

    “李林甫只要放任安禄山除掉王忠嗣,阿兄你立功不成,自然就拜相无望了。”

    “你直说,我如何做?”

    薛白沉吟着,道:“我在想,安禄山若想除掉王忠嗣,也许会借鲜于仲通之手。”

    杨国忠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不会,鲜于仲通是我的人。”

    “阿兄与他很熟。”

    “当然。”杨国忠道:“当年,我就是在这新都县任县尉,很是做出了一番功绩。可惜,任期满后没能补到阙,手气也不佳,贫困之下,正是去投奔了鲜于仲通,他先是举荐我为扶风县尉,又将我举荐给章仇兼琼,才有了我后来携礼入京,飞黄腾达一事。”

    “那阿兄也知道他是渔阳人了?”

    “他不是蜀郡豪族吗?”

    薛白摇了摇头,道:“他是蓟州渔阳县人,鲜于氏是殷商王族后裔,祖上出走辽乐,入朝鲜国,又因封地在于邑,就合国名与邑名,称鲜于氏。”

    “是吗?他未与我说过。”

    “他家乡就在安禄山治下,因此我担心安禄山会借他之手除掉王忠嗣。”

    杨国忠从未想过这一点,不由迟疑起来。

    鲜于仲通、章仇兼琼都曾有恩于他,但他一直以来都与鲜于仲通更亲近一些,因为两人性情更像,年轻时都是好走鹰斗犬的游侠儿。

    “即便除掉了王忠嗣,他也不会害我吧?”

    “那就不好说了。”薛白道:“若是才入蜀就先断一臂膀,就算最后能办成差事,阿兄想在蜀郡待多久?”

    不等杨国忠回答,他又补充问了一句。

    “还是说,故地重游,已不想回长安了?”

    “当然想回长安!”杨国忠道,“你就说,要我如何做?”

    “说安禄山要利用鲜于仲通对付王忠嗣,不过是我的猜测,猜得对或错,一试便知。”薛白道:“这样如何?将士在后,我们先行往益州,见见鲜于仲通。”

    ~~

    益州,都督府。

    鲜于仲通其实名叫鲜于向,字仲通,因是以字行于世间,故被叫为鲜于仲通。

    他时年已有五十七岁,他大器晚成,一直到二十多岁都不读书,被父亲打骂了之后,躲进嘉陵江边的离堆山中,居石洞读书,快四十岁才举乡贡、中进士。

    此后这十余年间,他在蜀郡随张宥、章仇兼琼、郭虚己三任节度使建功立业。

    去岁,郭虚己一死,他便认为自己独当一面的机会来了。

    可惜事不由人,朝廷派了旁人来处置南诏一事。

    七月初二,得知杨国忠已到了新都,鲜于仲通迫不及待招过他弟弟鲜于叔明,道:“你留在益州,我亲自去新都县迎国舅。”

    “阿兄,我得到消息,朝廷本要点王忠嗣接替郭虚己的位置,因王忠嗣背疽发作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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