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回窝藏阁罗凤之孙,此事往大了说,是叛乱大罪啊。”

    “若真叛乱,我们早就动手杀他了。往最坏的结果说,云南郡有实力谋逆的人多了,诸州刺史、爨王、大鬼主,若真有人叛乱,我宁愿是郑回抚养长大的异牟寻,如今叫郑孝恒了。”薛白道,“可事实上,朝廷根本就不在乎一个一岁大的孩子叛乱与否,李林甫想借此对付杨国忠而已。”

    崔光远因薛白的直率而笑了笑,道:“此事已报给了右相府,我也做不了主了。”

    “我会与右相说明,今日只是先与别驾打声招呼。”

    “好,我知你要保郑回了。”

    崔光远对此事不甚在意,他该立的功劳已经立了,该表的态也表过了,只等升官。

    这次随军灭南诏,升为云南太守该是不难的。

    聊过了郑回一事,两人一道走向山坡,路上换了话题。

    “朝廷想必马上就要把王节帅调回去了吧?”崔光远问道。

    “必然是了。”薛白道:“只是……王节帅病了。”

    “真病了?”

    崔光远有此一问,无非是觉得王忠嗣又是在装病,为了能不放下兵权。

    “真病了。”薛白道,“军中大夫看过才知,他是在行路途中就病了,但身为主帅,咬牙撑着。等战事结束之后才显露出来罢了。”

    “那,龙尾关一战,出城退敌之时,王节帅犹在病中?”

    “是啊。”

    崔光远犹觉难以置信,问道:“你可是与王节帅一道回长安?”

    “只怕还得与别驾再共事一段时日。”薛白道:“眼下我想调回长安,似乎很难……”

    ~~

    次日,崔光远与薛白等官员出发往姚州上任,诸将相送至龙尾关。

    王天运一路上都把千里镜拿在手里,时不时在曲环面前晃一晃,他二人因受了伤还未好,不曾有军务在身,恨不得把薛白送到姚州。

    可惜,军中只有一名校尉庞拔古能沿途护送直到姚州。

    还有一些将领实在是走不开的,则纷纷扬言往后定要找薛郎讨要一个千里镜,可见此番征南诏,薛白在军中拓展了不少人脉。

    过了西洱河,薛白勒住缰绳,请依依不舍的王天运先回。

    王天运虽然不知遇到薛白彻底改变了他“悬首辕门”的命运,却对薛白有种莫名的敬畏与亲近,得知不能再送了之后,当即苦了脸,想了想,却是把千里镜抬起来,准备看着薛白消失在天际才作罢。

    没看多久,西面有马蹄声传来,王天运转过千里镜,一面旗帜便落入眼中。

    “荔非元礼回来了!”

    很快,一队骑兵奔至龙尾关下,荔非元礼一马当先,手中长槊上还悬着一串人头,问道:“王天运,在此做甚?”

    “我来送薛郎赴姚州上任。”

    “薛郎走了?”

    “不错……”

    “驾!”荔非元礼策马便走。

    王天运吃了一嘴的土,大喊道:“喂,你击败吐蕃军没有?功劳可赶上我的一半了?”

    “滚!”

    荔非元礼挥马疾驰,奔了一段路终于赶上薛白。

    在他这种羌人军将眼里,根本不在乎什么别驾、司马的官位高低,也不去看崔光远,径直下马奔到薛白面前,咧嘴笑道:“薛郎,我破敌回来了!”

    “哦?追上倚祥叶乐了?”

    “追上了,半渡而击,大败吐蕃!”荔非元礼喜道:“得你谋划,我怕不得升个兵马使。只可惜走了倚祥叶乐,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渡过河去了,但把他的兵马辎重劫下了大半。”

    “与我谋划无关,我那计划,能遇到倚祥叶乐的概率不高。全赖将士用命,行军迅捷,方有此一战威震吐蕃。”

    “薛郎,还有一样东西,完璧归赵。”

    荔非元礼难得说了一个成语,冲薛白一眨眼,嘿嘿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接着,他附耳小声道:“我未告诉旁人,薛郎这次可独自藏着了。”

    “嗯?”

    薛白有些不明所以,却见荔非元礼神神秘秘地让人牵过一匹马来,马背上放着一个麻袋。

    ~~

    云南郡,姚州。

    唐军灭南诏之后,重新设置了姚州都督府,依旧是归剑南节度使所辖,领姚城、泸南、长城三县。

    腊月十九,薛白这个姚州司马终于是站在了姚州府衙前。

    姚州城的城墙已经被挖塌了一段,府衙也在阁罗凤围攻张虔陀之时被破坏得一片狼藉。抬头看去,墙上满是烧焦的痕迹,那块“姚州府署”的牌匾也掉在地上被砸碎了。

    入内,青石板上的血迹已经结成了黑色,偶尔可看见散落的白骨。

    尸体的腐败气息传来,令人作呕。

    “阁罗凤攻占姚州不久就坚壁清野,并没来得及设置姚州官员,还是鲜于仲通大军到姚州时拾掇了一下。”

    崔光远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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