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到李十一娘站在那,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但真的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他。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停了。

    “攘啊。”李十一娘道:“你若攘了,我今天就放过你。”

    “我……”

    杨齐宣不由自主往后一缩,目光看到了元载,连忙投以求助的目光。

    “元载,帮帮我,你记得吗?我们同病相连。”

    那是某次宴会上,他们正好遇到且对饮了一杯酒,说彼此同病相连,有一样强势的丈人、妻子,引为知己。

    然而,元载却是不屑地摇头,道:“你错了,我们不一样。”

    “别闹了,你把她带走。”杨齐宣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带她这样的逆贼之女到我府邸,会被视为谋逆的。”

    元载道:“今日你当街强抢我丈人留下的妾室,我来讨个公道,该吧?”

    “我没有,是吉温……”

    “不急,慢慢招供来得及。”元载道:“李十一娘是你的妻氏,来找你,也应该吧?”

    杨齐宣被吓得不知所措。

    元载懒得与他多言,挥挥手,让他带来的两个差役上前,摁住杨齐宣的双手。

    他则脱下外袍,盖在张四娘身上,扶她起来,过程中真正做到了目不斜视,心无杂念。

    “吉温问过你了?”

    “是。”

    “看来,我猜对了。”元载道:“我丈人没死,但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是吗?”

    “是。”

    “吉温是如何问你的?”

    “他问‘王忠嗣藏在哪’。”

    “果然是他做的。”

    正说着,忽然一声惨叫响彻了天地。

    元载回头看去,只见杨齐宣倒在地上打滚,跨下鲜血淋漓,而李十一娘不知从哪拿来了一柄匕首,正持匕站在那,匕首上鲜血还在往下滴。

    却是李十一娘趁着差役摁住杨齐宣之时,突然冲上去,狠狠划了一刀。

    “给他止血。”元载很平静,道:“别弄死了,我还要留他当人证。”

    “我知道。”李十一娘道,“用不着你说。”

    “把这对夫妻送到京兆府,以夫妻互殴报案。”

    “喏。”

    杨齐宣痛晕过去之前,脑子里不由在想,当时如果听薛白的,把那几颗被打落的牙咽下去又会如何?

    ~~

    元载很生气。

    他很想立即赶回家中,向王韫秀质问一句“为何要这么做?!”

    但他没有,他克制住了。

    离开杨齐宣宅的第一时间,他再次去找了杨光翙,称有极重要的事要到骊山面见右相,需要出城的一应牌符。

    杨光翙已准备入睡了,闻言不由讶道:“有何事不能等到明日?”

    “到明日便来不及了,晨鼓一响,孙孝哲便要派人到骊山,对右相不利。”元载故作焦急,催促道:“事关右相安危,得空再与杨公细禀。若我赶得及,功劳少不了杨公一份。若事有不顺,杨公也可托作不知。”

    杨光翙的无能此时便体现了出来,连具体事由尚不清楚,听得有功劳分润,当即命人带元载出城。

    月光照着长安城郊的官道,静谧无人。

    元载连着几日,奔波于长安与骊山之间,无比疲惫,心中却还满怀热忱,因预感到自己很快要青云直上了。

    这一路不敢赶太快,一直到天亮了他才纵马狂奔,渐渐地,骊山出现在了前方……

    元载没有去昭应县城找王忠嗣,怕牵扯进欺君大罪;也没有去找杨国忠,若王忠嗣没事,他与杨国忠的立场便有了分歧。

    他思考过了,第一时间去找了薛白。

    虢国夫人在骊山的别业中鸟语花香,薛白出来见客时神清气爽,完全不同于元载的疲惫。

    “公辅兄这便回来了,王节帅的丧礼……”

    “我有话与你说。”元载四下一看,见周围并无旁人,上前道:“我丈人没死。”

    “不愧是你,已都知道了。”薛白语气很平淡。

    元载以双手搓了搓脸,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薛白,问道:“你是何时知晓的?”

    “看到无头尸体就基本确定了。”薛白道,“你与杨光翙交谈时,我问了王韫秀。”

    “我虽未仔细看那尸体,但也未看出破绽来。”

    薛白道:“我有更多消息,我知道王忠嗣病后受到了多少暗算。我还提早知道了,金吾卫中在传有南诏死士到了长安,并将此事提醒王节帅,让他小心被刺杀。”

    元载点点头,确定了并非是薛白的才智超过自己很多。

    “所以,丈人是明知安禄山派人要害他,故意李代桃僵,诈这些宵小出手,以此寻找证据。”

    “是啊。”

    “吉温已经露破绽了。”元载道:“那些凶徒带回去的头颅,必是给了孙孝哲与吉温,所以他们最快知晓阿爷还未死,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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