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式问道:“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薛白很给他面子,上前两步,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对话,道:“我想要殿下的命。”

    短暂的沉默,李亨顾不得体会听到这样的话是什么心情,问道:“你凭什么?”

    “凭伱保不住。”

    李亨想要最快地摸清薛白的底牌,好知道还有没有可以拿出来交换的东西,来化解这次危险。巧的是,他确实还有一些东西是薛白想要的。

    所以,薛白才愿意与他做这场谈话,并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都没发生。”李亨道,“你未必就陷害得了……”

    薛白简促有力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是否与李齐物合谋,你心中清楚。”

    李亨再次吃了一惊。

    今夜只有他们两个人最清楚,薛白做的这一局对李亨的杀伤力有多大。哪怕是袁思艺都还没理解到此事的严重程度,觉得什么都没发生。

    可事实如何?

    李亨之所以只听得“变天”二字就相信了这种可能,并且留在花萼楼静观其变,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此时此刻,对上薛白那双洞悉一切的眼,一段又一段的对话回响在了李亨脑中——

    “圣人命薛白为烟花使,要在千秋节办一场烟花典礼,据我所知,烟花为危险之物。”

    “有多危险?”

    “据鲜于仲通麾下去过南诏的士卒称,制烟花用的火药十分凶险。”

    “殿下之意是?”

    “我担心薛白蓄意弄出这场烟花典礼,是要对圣人不利,想让将作监去盯着。”

    “……”

    后来的对话,李亨刻意地不去回想,潜意识里认为只要不想,它们就不曾存在过。

    事实上这些对话也不该有第三个人知晓,因为它们全都发生在最隐秘之处。那薛白如何知晓的?他终日只顾倚红偎翠,与杜妗……

    想到杜妗,李亨像是被毒蜂蜇了一下,差点跳了起来。

    他豁然想明白了,薛白故作风流,实则每次与杜妗幽会时都听了她于长安城内打探到的消息。那女人本就心机深沉,如今更是多了许多狠辣手段。

    而李齐物每次乔装打扮前来与他相见,都没瞒过杜妗的眼睛。薛白知晓了他与李齐物会面了几次,便能猜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这一切,圣人知道吗?

    李亨不敢再往下想,已经足够深刻地意识到方才在花萼楼下那不动如山的一站,后果到底有多可怕。

    当年,李瑛、李瑶、李琚三人披甲入宫,根本就没有要害圣人的打算,尚且被赐死……他再次打了个冷颤,在薛白的目光下回避了眼神。

    “储位我不要了。”李亨心痛欲死,低声道:“别再赶尽杀绝,废储对你没好处,李林甫开棺曝尸的下场就在眼前,保我一命。”

    “我想要什么都行?”

    李亨稍稍迟疑了一下。

    突然,远处传来了大响声,似乎是又一枚烟花炸开来。但两人抬头看去,并未看到天空中有何焰火,反而听到了大象的叫声。

    花萼楼的方向一片混乱,该是有烟花惊到了大象,引起了人群的恐慌。

    真说起来,这会是一个绝佳的刺驾机会。

    李亨愣了愣,转头看向薛白,怀疑是薛白动的手脚,即使不是,出了这等变故,薛白身为烟花使,定然要担大罪。

    然而,薛白竟也有一瞬间的茫然,显然这情形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可若不是他,还有谁?

    而薛白的不解只有片刻,他很快想明白了原因,道:“好吧,李齐物已经完了……”

    ~~

    杨玉环觉得,自从圣人听说了李林甫想沾他元气一事之后就常常变得奇怪起来。

    今夜本是说好要好好观烟花的,可事到临头,圣人却让她独倚阑干,他自登上高楼去享受百官的贺拜了。

    但,她心情还是很好,因今夜的烟火比她预想中还要美。她醉心于此,之后想到烟花的美丽如此短暂,就像她也只有寥寥几年的青春,不由大为伤感。

    于是,背着人时,她少见地抹了抹眼角,擦掉了那无意间流下来的泪痕。

    “贵妃,怎么了?”

    “风太大了。”杨玉环回过身来,又是笑靥如花,道:“我还想再看烟花。”

    “这烟花都放完了。”

    “不管,你去问问那烟花使,能否再放一支,只一支都好。我不信他没有备着的。”

    张云容无奈,只好道:“容奴婢去请问高将军。”

    她遂往高楼上跑了一趟,回来之后说是被拦着,没能见到高力士,但高力士的心腹宦官已经代为传达了。又过了一会儿,消息回来,圣人答应再给她放几颗烟花。

    “真有备着的?”

    “该是有的。”

    杨玉环继续站在栏杆边看着,等了一会儿,竟真有小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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