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李琩。

    李亨也被关到了这里,心中有多紧张可想而知。好在,他与李琰不同,他是被关在一间庑房中,而非笼中。

    到了八月初八,张汀终于来看他了。她端着食盒,亲手把带来的膳食一道一道摆在桌案上,倒显出些贤惠的模样来。

    李亨见了,叹息道:“此番我是凶险了,唯恐牵扯到你和孩子。”

    “那能如何,我还能与你和离了不成?”

    张汀是个言语犀利的,故意这般大声说了一句之后,把李亨往里推了推,小声道:“此间对你看管不甚严,伱该还有机会,我是说有机会保住储位。”

    “真的?”

    “高将军在帮我,今日我能来看你便是他出了力,还让我们夫妻私语。”

    李亨心里当即有了希望,问道:“你可有向他打听到什么消息?”

    “各种消息都有,该是圣人在试探朝臣们的反应。”张汀道:“据高将军所说,圣人在怀疑李琮与薛白合谋构陷你。”

    “事实确是如此!”李亨眼神一亮,暗忖对手终于露了破绽,“能找到证据吗?”

    “有人看到,天长节那天夜里,李琮与薛白有过秘谈。更重要的是,李琮似乎已经招供了。”

    “真的?”

    “消息还不确切,我会继续打听。”

    李亨欣慰不已,握住张汀的手,柔声道:“汀娘,多亏了有你。”

    张汀不吃这一套,脑子里想的是如今李俶这个长子落了最大的罪,那东宫只有她的儿子是嫡子了。

    说着话,有宦官往这边走来。

    张汀回过头,道:“让我们再多聊一会,我会重重赏你。”

    “是,还请两位回十王宅聊,可慢慢聊。”

    “何意?”李亨目露惊喜,他听那宦官的语气,像是要把他放出鹰狗坊。

    接着,他才留意到对方的称呼,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且回府等候旨意,到时便知。”

    李亨、张汀脸色顿时苍白,若说他们此前只想保住性命,待真正得知储位不保,还是感到一阵巨大的失望。

    然而,一切也由不得他们的意愿,那宦官招了招手,一队人便冷着脸上前要带他们出宫,而刚刚摆在桌案上的膳食则被无情地留在了鹰狗坊。

    他们没有再被送回少阳院,少阳指东方,象征的是东宫,李亨已没有资格住在那里,他们被送回了十王宅。宅院外守卫重重,宅院内仆婢都已经换了人,幽禁之意十分明显了。

    之后,那些宦官又让李亨沐浴更衣,等候宫中旨意。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终于,高力士捧着圣旨来了。

    “储副者,天下之公器,若失其宜,海内失望,非社稷之福……太原牧、庆王李琮,朕之长子,当践副君……”

    李亨脑子里一团大乱,呆立在那不知所措。

    直到高力士走到他面前,把那圣旨递在他手里,叹道:“忠王,接旨吧。”

    “孩儿领旨。”

    “还未谢恩。”高力士再次提醒道:“圣人准了你的请求,又复封忠王,岂能不谢恩?”

    “孩儿谢恩。”

    高力士无话可说,无力地点了点头,转头就要走。

    “阿翁。”李亨忽然唤住了他,道:“那件事,你也知道的吧?”

    “忠王说的是哪件事?”

    “薛白之所以如此行事,难道真是二兄……”

    高力士以眼神止住了李亨的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与李亨走到无人处说话。

    “那传闻已被证实是假的了,忠王如何又提起?”

    “有此怀疑者不在少数。”李亨道,“薛白若就是与长兄共谋害我,阿翁真没猜测过这个可能?否则为何这次不出手帮我。”

    高力士摇了摇头,道:“正是因为你这般想的,所以才丢了储君之位啊。”

    “何意?”

    “这世道,看人总是先看身世。因薛白来历不明、官奴出身,世人往往对他有所偏见。前些年,李林甫便常常在圣人面前状告薛白,可最后,那些罪状总能被证明是假的。”

    高力士不急着回答李亨的问题,反而这般慢吞吞地说着看似无关紧要之事。

    之后,他才道:“忠王总说旁人谋害你,可圣人一查,旁人所检举的皆是忠王所所作所为;忠王总说旁人居心叵测,可圣人一查,旁人每每是清白的,要圣人如何看?”

    李亨依旧不明白,追问道:“何意?长兄与薛白密谋,这不是众所皆知之事吗?阿翁此前还告诉汀娘,在天长节当夜,他们还秘谈过一场。”

    高力士摇头,语露失望,道:“忠王竟还敢提此事,你这般做救不了自己,只会让圣人更加发怒。”

    “什么?”

    李亨都迷糊了,他分明听张汀说过,李琮都已经招供了,在到勤政殿觐见之前,就见过薛白的人,事先知道了圣人想要易储的心思。

    如此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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