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指出安思顺与安禄山勾结,对此李隆基更多感受到的是哥舒翰的威胁,可对安思顺也心生警惕,遂派了信得过的大臣往灵武先整顿朔方军,又让杨国忠操练新军。

    这支新军的主将叫杜乾运,是这对君臣精挑细选出来的,忠心且擅战。

    此时李隆基先说了薛白在偃师的胜战,紧接着便问起这支新军,言下之意显然是要防备薛白与哥舒翰勾结。

    杨国忠非常清楚,一旦薛白、哥舒翰要拥立新君,第一个要杀的必然是自己这个佞臣,以正天下视听。他遂一扫过往报喜不报忧的习惯,道:“圣人,还有一事。”

    “说。”

    “哥舒翰称潼关战事吃紧,为以防万一,请求让灞上新军隶属于他,方便危急之时紧急调动。”

    李隆基听了,脸色愈沉,没有说话,因他以往没有发现哥舒翰有这么厉害的权术手腕。

    在灞上屯兵,自然不会是以“防备哥舒翰”的名义,而是抵御叛军、随时支援潼关。如此一来,哥舒翰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让朝廷难以拒绝。

    杨国忠身为宰相,自是该想好了应对才敢来禀报,遂道:“臣以为,未尝不可。此事若不允,倒让哥舒翰有了戒心。而若允了,臣敢断言,哥舒翰依旧调动不了新军,反而能让杜乾运试探他的心意……”

    ~~

    杜乾运登上潼关,放眼眺望,北边黄河滔滔,东面叛军如云。

    他是被哥舒翰邀来商议军情的,待观望了军势,潼关中设了酒宴,王思礼频频向他敬酒,欲将他灌醉打探圣人的态度。

    杜乾运心中了然,装醉吐露出杨国忠正忧心忡忡叛军攻破潼关一事。

    然而,待到夜里有人敲门,他立即便醒了过来,双眼明亮,岂还有半分醉意?

    来的是圣人安排在军中的忠臣田良丘,闪身进了屋,道:“可是圣人命你来的?”

    “正是,圣人疑哥舒翰有异动,命我改隶于他,以方便探知他的心意。”

    田良丘问道:“疑在何处?”

    杜乾运道:“疑他交构东宫,此事有薛白于其中串联,然也?”

    “我确是在军中发现了些异常。”田良丘眼神中满是忧虑之色,犹豫着方才说了出来,道:“哥舒翰军中藏着一些人,轻易不肯让我见到。”

    “谁?”

    “不甚清楚,其中有一人,颜真卿称作‘阿兄’。”

    杜乾运惊奇道:“可是平原太守颜杲卿?我听闻此人与薛白转战雍丘,岂会在潼关?”

    田良丘道:“我不曾见到人,无法确定。我是有次借着军务之名,悄悄潜在屋外,听了他们的谈话,虽断断续续,其中却有些关键之句。”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压低了些声音,道:“他们说‘薛白是对的’、‘高仙芝对圣人深感失望’,另外还说‘炸药已然布好了’。”

    “什么?!”

    “嘘,小声些。”

    杜乾运大感惊恐,问道:“这些话是何意?高仙芝不是已被斩首了吗?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眼下尚无更多实证,唯请圣人小心防备,无论如何,待平定了杂胡的叛乱再谈。”

    夜里不便多聊,田良丘说罢,很快离开,悄然消失于黑夜之中。

    杜乾运则望着夜色中秦岭的轮廓消化着今夜听到的消息,渐渐地,他感到前方山势像是要夺人而噬,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喃喃自语了一句。

    “等平定了叛乱,只怕就来不及了啊。”

    整夜辗转反侧,次日天光微亮杜乾运已起身,在潼关城内各处巡视着,有意无意地往监军吴元孜的住所去。待到了附近,果然被两个士卒拦下。

    寒暄了几句之后,得知吴元孜病了。

    “原来如此,盼吴监军早日康复。”杜乾运不经意地道,“听闻高仙芝被斩首以后,是吴监军亲自核验,把首级与尸体葬在一处?”

    “是,当时高仙芝从城头押下来时还在大喊,军中士卒们是亲眼见他被斩首的,杜将军有何疑惑。”

    “我没问这个。”杜乾运笑道:“我是说吴监军心善。”

    等他转身离开,脸上的笑意很快脱去,向亲兵吩咐道:“走,立即离开潼关!”

    匆匆取了马匹奔向城门,前方却见王思礼正在赶来。

    “杜乾运,节帅还未下令让你离开!”

    “我有紧急军务要回灞上!”

    “立即停下,否则以违反军令处置!”

    杜乾运反而一挥马鞭,冲向城门。他知田良丘一定已经被扣押了,他必须尽快离开潼关,向圣人禀报高仙芝以及炸药之事。

    “停下!”

    “驾!”

    西边城门还没关,杜乾运直接撞了过去;王思礼跨坐于战马之上,也不多话,双手抡起长刀,径直横扫。

    这是决心与力量的对决。

    “驾……”

    “噗!”

    战马还在往前奔,马鞍上杜乾运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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