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出了一些不同的理由。

    “一旦圣人南下,而贼兵烧绝栈道,则散关以北再非大唐所有,百姓失望,民心既离,无以复合,中原之地拱手予贼。”

    同样是拒绝南下,但一番话在格局上却高了一筹。

    其实这也是李俶的心声,只是今夜是私下商议,他遂用个人荣辱安危提醒了李亨,以为不必要谈论大局,却没想到被比了下去。

    既然父子三人都是第一个看法,之后则是商议该如何做了。

    李俶先开口道:“阿爷不妨劝圣人就留在扶风郡,观长安战事?”

    “观望?你莫非认为李琮还能守住长安?”李亨问道。

    “长安无兵、无粮,必守不住。”李俶道:“然李琮得薛白支持,手中有安禄山为质,或能阻挡叛军些许时日。今安西四镇、河西、陇右、朔方边军将士已在赶来。阿爷可借机招兵买马,静观其变,待叛军立足未稳而收复长安。”

    道理很简单,想要渔翁得利,首先得在一旁观战。另外,既是“收复”长安,自然是先等李琮兵败,除掉这个储君,再谈平定叛乱了。

    相比于叛军攻破长安,李琮能守住城池,反而是对李亨最不利的结果,也是最不可能发生的结果。

    “大郎所言有理……”

    “不可!”

    这次,李倓却是表露了完全相反的意见,道:“阿爷万不可坐壁上观,待贼兵攻破长安,伤的不仅是庆王之性命,乃宗室之威严。阿爷确当尽快收边屯之士,请圣驾东归,与庆王并力守城,使社稷危而复安,方为上策。”

    李亨听到了最后一句“与庆王并力”时,脸色不由凝固了一下。

    他想要开口反驳,但作为父亲,那样的言论是不方便说的,遂转头看向了李辅国。

    李辅国当即会意,连忙上前道:“三郎所言极是,却没考虑到人心险恶。难道忘了?庆王当夜欲宫变逼圣人退位,圣人南狩正因他所逼。一旦助庆王击败叛军,他岂非更要加害圣人以及殿下?”

    “闭嘴!”

    李倓叱道:“我父子相谈国事,没你这奴婢开口的份,往后休再教我见你干政!”

    平日李辅国与李倓关系不错,他平生最在意的人是宫婢小蛾子,她正是得李倓收容才一直平安无恙,彼此间一直多有来往,没想到,一旦牵扯到国事,李倓竟是如此不假颜色。

    “奴婢知罪。”李辅国惶恐,退了一步。

    李倓其实知道如今这情形,根本离不开这些宦官帮忙,可李辅国既敢开口离间皇家兄弟之情,务必要狠狠叱责,遂又厉声道:“自去我帐中领三十鞭……”

    “你这孩子,何必如此?”

    张汀忽然笑着开口了,打断了李倓的话。

    她年岁与李倓差不多大,却是故作老气横秋。自从李亨被降为忠王,她反而得了一个好处,那便是由太子良娣改封为忠王妃了,名正言顺的正妻,有了说李倓几句的资格。

    “这奴婢话不中听,却是为了你阿爷好。李琮欲行谋逆,此为事实,他驱走圣人,占据长安,是为叛贼。如今两个叛贼相斗,你却要与一个并力守城,岂非太心软了?”

    李倓闻言,那双剑眉不由皱了起来,正要开口反驳。

    李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知伱是以李氏社稷为重。”

    “阿爷……”

    “我问你。”李亨问道:“你是更支持李琮继位吗?”

    “不敢。”李倓道:“孩儿当初之所以表态支持庆王,乃因局势所迫,又实在不愿朝堂动荡。可庆王既敢逼宫政变,孩儿自是支持阿爷,可是如今逆胡犯阙,四海崩分……”

    “殿下莫怪这孩子了。”张汀柔声道:“他总不能是为了给李琮当太子才说这些话。”

    李倓脸色一变。

    “好了,不说了。”李亨道:“既然你们兄弟都认为不该入蜀,而该收边屯之兵,那便这般做。至于之后是与李琮并力而守,还是收复长安,到时再谈便是。”

    “是。”李俶拉了拉李倓。

    “奈何圣人昏了头,不听良谋,只听杨国忠之言,他一心要入蜀。”李亨叹道:“这岂是我能左右的啊?”

    话题终于是到了他近来一直在思忖的事上。这一点,两个儿子都非常支持他。

    “入蜀误国,阿爷唯有扫除逆贼,迎圣人回宫城,方为至孝,万不可因区区温情,而犹豫不决!”

    这是要发动政变的意思了,被打压、猜忌了这般多年,李亨终于走到这条路上,手指都微微有些发颤。

    可摆在面前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而今我非储君,名不正而言不顺,何以号召边屯之军,扫除逆贼?”

    李俶道:“当请圣人下诏,废李琮,复阿爷储君之位。”

    “岂可如此?”李倓道,“一旦如此,长安必定不守。”

    “长安本就守不住,圣人如今下诏,待消息传回长安,李琮早已败亡。而阿爷有了名义,方可尽快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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