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群臣几番劝进,他也怀着万一圣人还活着的期盼几次拒绝,最后是为了不让李琮的阴谋得逞,才不得不称帝。

    为了阻止李琮谋逆,抢在李琮前面称帝?这种理由,李隆基当然不信,他动心的是李亨提出的条件,遵他为太上皇,仍掌朝政。再加上薛白守住长安形成的威胁。他相信与李亨的合作能够十分坚实。

    此外还有一件小事,李亨已经把嫔妃、内侍、宫人们往蜀郡送来了,过些日子便会到,能很大地改善他在蜀郡的生活。

    这种情况下,他不论见不见长安来使,都打算先晾一晾对方。

    “禅师也看到了,那些虎狼闻着味又向朕追过来了啊。”

    “陛下或可一见。”老僧缓缓道,“许会有答案。”

    之所以这般说,实在是这个山中老僧不擅于在那些有关权术的问题上对答,想着让圣人去见见旁人,好喘一口气。

    这就是他太没有面圣的经验了,还不明白伴君如伴虎,要谨慎提出建议。

    没想到,李隆基竟是听了他的,吩

    咐道:“朕要到山巅看看,领人过去。”

    登上山顶,放眼望去,能望到开阔壮丽的蜀地山河,使人胸襟为之一阔。

    也只有在这里,李隆基才能收起杀意,召见来使。

    “臣,礼部祠部司郎中皇甫冉请圣人安康。”

    “皇甫冉。”李隆基道:“朕记得,朕离京前,你还只是军器监主簿,如何一跃为五品郎官?谁任命你的。”

    “臣……”

    皇甫冉没想到圣人竟然能记得他一个小小官员的名字、官职,大为惊诧,须知长安城中大小官员有近三千人。

    李隆基将皇甫冉的惊讶看在眼里,微微一哂,心中略微得意。

    他一向喜欢用各种手段来震慑人心,让臣民们以为他无所不知,进而心生怖畏。

    “你阿翁是淑妃的兄弟,你因三庶人案而怨朕,是吗?”

    李隆基这里说的淑妃,指的其实是皇甫德仪,因皇甫德仪的儿子鄂王李瑶便是三庶人之一,旁人早已不敢这么叫了。

    换作平时,听圣人这般问,一般人肯定要回答“不敢”的,但,皇甫冉想了想,却是答道:“鄂王是冤枉的。”

    “冤枉?”李隆基一讶,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喝道:“你知他是冤枉的?他谋逆时你才多大!”

    皇甫冉道:“可圣人心里知道,冤杀了他们。”

    “你好大的胆子!”

    “禀圣人,如今北平王守在长安,臣前来拜见圣人,我与他皆是三庶人案的遗孤。我们愿意一起,为过去的错误弥补。”

    李隆基听得大怒,冷着脸道:“朕唯一的错误便是没更早看到那小兔崽子的狼子野心。”

    皇甫冉道:“北平王说,当年他平定南诏,因其地桀骜不驯,他遂留一支兵力镇守,若圣人在蜀郡护卫不足,可北上护驾……”

    “威胁朕。”

    “臣并不认同他这些话。”皇甫冉道:“臣此番来,为的是圣人。”

    他从面圣伊始就表现得很直率,甚至是忤逆。可此时话风一转,却显得十分诚挚,塑造了一个说话耿直但还算忠诚的形象。

    “臣之所以答应出使,并非是想为殿下立所谓的从龙之功,而是为大唐社稷谋划。殿下虽盼着能迎圣人归朝,却断然不会逼迫圣人,圣人坐镇蜀郡,只需下两道圣旨,一则为殿下正名,二则命江南转运粮草入长安,则叛乱可定……”

    李隆基面无表情,实则听得很认真。

    薛白提出的条件并不算苛刻,没有要求他立即回京。那么,他在蜀郡便可左右长安的粮食,相当于扼住李琮的喉咙。

    “够了!朕为何离开长安?因那逆子意图宫变,如今却要朕下旨宣扬其功?”

    “殿下是太子,却未在圣人离开后登基。反观……”

    “那是他根基浅!否则他便不会找人假冒朕,而是直接登基了。”

    “正是如此,殿下才迫切需要陛下的支持,方能尽快平叛,并在平叛之后,归权于陛下。”皇甫冉道:“反观忠王,为太子十余年,羽翼丰满,今更是擅自称帝,陛下若纵容他,才是养虎为患啊!”

    这是与鱼朝恩截然不同的劝说方式。

    李隆基顺着皇甫冉说的情况思考,能想出一条使自己重掌大权的路——暂时支持李琮对抗叛军,并且与李亨对峙,而他则借机重塑威望。

    重塑威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往天下各地派出心腹大臣。可从长安出逃,再经历陈仓兵变,他身边根本没有多少可用之人。

    若是想讨要回那些心腹大臣们,唯有在长安的李琮、薛白一方可以满足这个条件。

    心里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李隆

    基态度依旧冷峻,叱道:“逆贼,朕岂会再信他们?”

    皇甫冉跪倒在地,道:“臣绝不赞同太子、北平王的忤逆之举,可臣确定一件事,那便是他们决心先平定叛乱,而后再谈储位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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