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过来。

    “噗。”

    王武俊一刀将他劈倒,啐了一口,已感到今夜之事不太对了,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还是误打误撞中了圈套。

    他走到榻边,用刀尖挑起那被劈烂了的被褥。

    被褥下面不是薛白,只有一个稻草人。

    “啖狗肠。”

    忽然。

    “有刺客!”

    随着这一声喊,宅子外顿时热闹起来。

    王武俊自知中计,用力吹了一声哨,命令他的人撤走,当即提刀往外冲去。

    他冲出大门,正看到先前逃走的那不知名的刺客冲在前面。

    “放箭!”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箭矢纷纷射来,将那刺客射死当场。

    “杀了!全杀了!”

    那尖细的声音还在喊。

    王武俊避到门边一看,火光中见到一个面白无须的宦官,正带着弓箭手们在到处射杀他的兄弟。

    “狗阉。”

    王武俊大怒,从背上拿起弓,张弓搭箭。

    他是范阳进献的射生手这一箭“嗖”地射出,竟是在昏暗的光线之中也正中那宦官的左眼。

    “啊!”

    惨叫声惊天,王武俊还想再射那宦官,却见对方已被人围住,呼天抢地。

    他于是连接射出三箭,射倒了对方三名弓箭手,然后拔刀冲杀,带着最后两名部下逃之夭夭。

    而在他们身后,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一队队官兵已经迅速赶到。

    好不容易冲到了安全之处,王武俊等了半个时辰,没见到再有人来汇合,看来是全都折损了。

    “插皮,这是怎么回事?”

    “中计了。”王武俊骂道,“那狗阉设下了圈套故意引我们去刺杀。”

    “可我们不是临时起意吗?他们怎么预料到。”

    “该是我们在城中活动,早被他们察觉了。”王武俊咬着牙,从身上拔出一支箭矢,恨恨骂道:“我必叫他生不如死!”

    ~~

    “痛……痛!”

    白忠贞两条腿紧紧地绞在一起,因剧痛而失了禁。

    当大夫把箭矢从他的眼眶里拿出来,他终于痛得晕了过去。

    许久,等他再醒过来,已像是死过了一遍,痛感还在,眼前一片血红。

    “中使。”

    听得这声音,白忠贞有气无力地喃喃道:“是你啊,薛白他……死了吗?”

    “麻烦了,雍王不在宅中,屋内是躺的假人。”

    “什么?那我岂不是要死了?!”

    “中使放心,没有活口,雍王并不知是中使派人去杀他。另外,雍王的亲卫已查过,那些凶徒多是契丹人,必是叛军刺客无疑。”

    白忠贞这才放心不少,低声道:“撞在一起了?盼他死的人真多。”

    他不由疑惑,怎么就与叛军派来的刺客撞在一起了?

    接着,他不由心中一寒。今夜他之所以动手,是因为知道薛白府中防备松懈,现在看来,那分明是计。

    “他知我要杀他了,怎么办?我死矣!”白忠贞不由悲愤,牵动伤口,痛得晕了过去。

    ~~

    戏馆。

    一出戏正唱到最热闹之时。

    王维终于留意到了坐在楼下的一对男女,道:“那是杜五郎?你方才说的那对男女便是他?可他是携妻来的。”

    “不是说他。”玉真公主摇了摇头,嗤笑道:“我还不至于将这个蠢小子放在眼里。”

    “那是?”王维又问道。

    玉真公主却不答,道:“看戏。”

    “你这般,我便猜到是谁了。”王维道,“雍王?”

    他近来正犹豫着是否去求见薛白,谈谈他被俘之事,又觉得该等年节过去。总之得知薛白也在,不由目光到处寻找起来。

    好一会,没找到薛白,王维道:“他可是与你那徒弟在一起?”

    “嗯。”

    玉真公主淡淡应了,看着戏台,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戏吧。”

    ~~

    “百年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

    洛水,一艘小乌篷船上,有极动听的歌声响起,很快又低了下去。

    因有另一艘渔船往这边过来了。

    渔船上,刁丙抻长了脖子,道:“不敢打搅郎君,但鱼落网了。”

    薛白从小乌篷船上站起,手里还拿着一小花灯,问道:“人证物证都留下了?”

    于他而言,白忠贞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到李琮想刺杀他的证据,以后留作它用。

    自从在汴州拿下了邓景山,白忠贞就日夜惶恐,生怕遭了薛白的毒手,日夜寝食难安,即使在人前也有种如坐针毡的状态,教人看得十分难受。于是,薛白干脆就推他一把。

    他扬言准备除掉白忠贞,又故意疏于防备,就是逼白忠贞刺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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