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圣人那张满是疤痕的脸。

    忽然,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窦余连忙闭上眼,装作自己在熟睡,而窦文扬已迅速惊醒过来,开了门,紧张兮兮地问道:“何事?”

    “外臣们联络了太子,在陛下面前告状。”

    “什么?!”

    窦文扬尖叫了一声,衣服也顾不得穿,忙不迭想要去觐见。

    冲到门外,他想起一事,又吩咐人去把周智光招来。

    周智光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他年轻时勤习弓兵,也曾想过要报效社稷。可他性格狂傲,从军之后每每得罪上官,立下功劳也难以升迁渐渐地,他变了心性,认为唯有一心往上爬、掌握权势才是最为重要的,遂开始巴结宦官,终于靠上了窦文扬这个大靠山。

    除了杀人掠财,给了窦文扬大量的进献之外。周智光还唯命是从替窦文扬做了不少脏事,算是一把极好用的利刃。

    “窦公。”

    “那些该死的外臣又来找我的麻烦。”窦文扬吩咐道:“替我震慑住他们,若圣人召见,莫让他们说我的坏话。”

    “喏。”

    周智光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他连夜往城外而去,果然见城门的营地里已聚集了更多的官员、兵将。

    见到城门终于打开且有人从城中出来,彻夜等候天子接见的官员们纷纷涌上前,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

    “我等有国家大事要呈禀圣人,奸宦何以敢拦?耽误了国事,你担待得起吗?!”

    有人的手指头几乎都指到了周智光的脸上。

    周智光也不避,甚至鼻翼张合,还有个闻了闻对方手指的小动作,之后问道:“你是谁?”

    “御史中丞张麟。”

    此时,陈希烈、韦见素等人以为圣人召见,正匆匆从帐中赶出来,恰于火光中见到了接下来的一幕。

    周智光忽然握住了张麟那根指着他的指头,用手一掰,“嗒”地一声当即就掰断了。

    “啊!”张麟惨叫,并怒叱道:“你做甚?!”

    若说事情至此,还只是一个粗鲁的将领因朝臣对他无礼而还手殴打,勉强算是合理。其后发生的一切就完全超出了众人的设想。

    “咣”的一声,周智光拔出刀来,径直砍下,把张麟的手臂砍落在地。

    他话不多,只以这个动作回答了张麟他在做甚。

    鲜血狂喷,张麟剧痛,也大感恐怖,抱着断臂踉跄而逃。

    周智光竟还不罢休,当着满朝重臣的面,提着刀就追上前去,接连搠了张麟许多刀,将他搠倒在地。

    “别杀我,别杀我。”

    张麟不知这是为何,也顾不得重臣的体统,连连呼饶。

    周智光却道:“我不仅要杀你,我还要杀你全家。”

    众人皆惊,不知哪里跑出来这么一个疯狂而残暴之徒,无缘无故便要杀人全家。

    “噗。”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周智光竟是已斩掉了张麟的头颅。

    陈希烈、韦见素等人都看呆了,眼睁睁地看着血喷了周智光满脸,有心下令让他们带来的士卒上前拿下这个暴徒,又担心引发不可收拾的冲突。

    “谁敢说窦公一句坏话,我活埋他满门。”周智光撂下这句狠话,凶狠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转身走了,如入无人之境。

    陈希烈嘴唇微微张合,竟是无话可说。

    人只要活得够久,还真是什么事都能见到。朝堂大事,在这一夜竟是与江湖仇杀、市井斗争别无二致。

    “唉。”

    陈希烈长叹一声,喃喃道:“乌烟瘴气,乌烟瘴气啊。”

    他的余光之中却见到韦见素转身往马厩走去,连忙追上,相拦道:“伱这是要往何处?”

    “遇到窦文扬如此不堪的对手,我无意与他相争,否则岂非自贱。”

    “那你要舍下圣人于不顾吗?”

    韦见素道:“我回长安。”

    陈希烈不由目光闪动,马上就想到圣人出逃得太急,却把太上皇忘在长安了。

    可在这些昏弱之君当中打转有何意思?倒不如投一个真正的明主。

    ~~

    “陛下怎能信那些居心叵测的外臣,却不信奴婢?”

    窦文扬赶到得及时,拜倒在李琮面前痛哭流涕,道:“他们说邓州之败是因奴婢,又说永王叛军才入商州,奴婢就带着陛下逃是出于私心,恶人先告状啊。奴婢虽无证据……崔圆之败,恐怕是出自太上皇授意啊!”

    “你说什么?”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李琮再次懵了。

    他今夜得到了太多让他震惊到不可置信的消息。

    窦文扬依然痛哭流涕,道:“奴婢怀疑陈希烈、韦见素等人想要迎永王入京!”

    话到这里,李琮先前对窦文扬的愤怒也就烟消云散了。

    ……

    李俅一直在外面等着,许久,终于等到李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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