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李隆基养宠物的宫苑,皇子皇孙们犯了罪也常常被关在这里。

    近年屡经变乱,宫廷无财力蓄养太多的飞禽走兽,此间就荒废了下来。这次,不少罪人都被看押在这里,张汀得了一个单独的屋舍,算是待遇颇佳。

    “我要见殿下。”

    每看到有宫人走动,张汀都会赶到门边,透着门缝对外面呼喊。

    “我有极重要之事与殿下禀报!”

    她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好不容易,终于有人来问她道“你有何事要见殿下?”

    “我能让殿下登基以后平天下悠悠众口。”张汀道“我知道很多隐情的。”

    “我会禀报上去。”

    “此事很重要,你得当面告诉他,一定让他亲耳听到。”张汀又交代道。

    如此,她才稍稍安心,坐下来等薛白。

    这过程十分漫长,她思来想去,认为自己不能就这样认输了。

    有些杜妗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

    四下看了看,此间没有水,无法梳洗。她用手捋好了自己的头发,刻意地将身上的披帛拉开。

    拨弄着破损的襦裙,她摆了几个姿势,看着自己修长的双腿,干脆将那襦裙完全撕开,再用手将它提着,遮住那露出来的肌肤。

    要的是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如此一来,时间反而有些不够用,正当她还在调整胸衣时,外面已然有了动静。

    有宫人拿着钥匙上前打开门上的锁链。

    该是薛白来了。

    张汀连忙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进入楚楚可怜的状态。

    再一抬头,却见杜妗站在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讥讽之色。

    “是你?”

    “腿不错。”杜妗道。

    张汀的脸色冷淡下来,道“我有极为重要之事要亲口禀告殿下。”

    杜妗道“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杜妗身后的曲水上前,一巴掌抽在张汀脸上。

    “你怕是忘了你现在是叛逆。”

    张汀不敢再与杜妗针锋相对,收起了那份优越感,老老实实道“太上皇与我说过,殿下是他的亲孙儿。”

    杜妗道“此事还用你说?”

    “不一样的。”张汀道“太上皇是私下告诉我殿下的身份,且说当年就是他授意,让人保下了殿下。”

    杜妗依旧不以为然,道“我还忙,你与其与我说这点小事,倒不如谈谈你骗我之事。”

    张汀脸色一变,退后了两步。

    “真的,太上皇真与我说过,李祚是他的曾孙,不许任何人伤其一根毫毛。此事,我与高力士都听到了。你若杀我,宗室之中能力证殿下身份的人就少一个。”

    “你们这些人啊。”杜妗悠悠一叹,“事到如今,在意的还是这些无关紧要之事,血脉、身份。不知自己是怎么输的。”

    张汀感受到她的杀意,道“你想因为我们之间的私怨,误了殿下的大事吗?”

    杜妗冷笑。

    “我知道了。”张汀道“你不在意此事,因为殿下注定不会把皇位留给你儿子,你生不出孩子。我的证词对李祚很重要,可他是颜嫣的孩子,你……”

    “啪!”

    这次是杜妗亲自抬手,给了张汀一巴掌。她出手重得多,直接把人打得摔在地上。

    可张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显出了笑容。

    “让我说对了,朝中就是有一批官员认为殿下勘乱定兴,现在只能由他登基,但他们往后一定会阻挠殿下立他的儿子为储君,我的证词可以消弥这些隐患,所以你阻挠我。”

    杜妗摇了摇头,道“愚不可及。”

    “否则是为何?有本事你让我见殿下。”

    “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杜妗说罢,转身往外走去。

    出了门,她回头看了一眼张汀,原本的怒气已经消了,决定让张汀走得体面一些。

    “录了她的证词,赐她一杯鸩酒。”

    这已算是杜妗的仁慈了,她素来狠毒,心眼也小,处置李亨时就特意吩咐要活埋,让他尝尝薛白当年受到的痛苦。

    可对张汀,她终究是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

    走出鹰狗坊之前,杜妗遇到了杜有邻、颜真卿。

    她本想要低调地避开,颜真卿却特意招了招手,道“杜二娘,与老夫谈几句吧。”

    “是。”

    走过荒芜的宫苑,颜真卿开口道“你方才是见了张氏?”

    “是。”

    “太上皇与张氏说过殿下的身份?”

    “是。”杜妗道“颜公是从高力士那里听说了?”

    “不错。”颜真卿道“张氏想要见你,想必是认为殿下还需要向天下人证明他的身份?”

    “殿下已不需要证明。”

    颜真卿道“可张氏以此为恃,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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