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骊山亦如十几年前一样好看。



    推开北面的一扇巨大窗户,不远处的骊山山麓就横亘在眼前,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万丈的光芒洒向面前郁郁葱葱的山间林海,满眼的绿树令人心旷神怡。



    易承昨晚就在山门内最靠北的二层阁楼里休息,这里曾是他为太宰准备的房间,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虽一直没人居住,可蔡争卢方他们依旧每日派人前来打扫,所以屋子里还算整洁。



    翠绿的树林连成一片林海,一阵风拂过,林涛阵阵,近处的竹林发出哗哗的声响,远处的林子里,不时有鸟鸣声传来,易承早上也是被这些鸟儿从睡梦中叫醒的。



    那片山麓北面远处两座山峰之间一处高耸的山脉,就是秦始皇的陵寝,而太宰,也埋在那片山脉的半山腰处。



    多次重生的易承常常思索生命的意义,可正如前人所言,生命本无意义,它全部的意义都是人赋予的。



    经历了从战国七雄,到秦汉交锋,再到如今的文景之治,历史上一代代人构建了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赋予他们人生的意义。



    易承又想起自己在峨眉山顶时,第一次与司徒玄空的对话。



    “你可曾思忖过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不外乎生存与繁衍。”



    “对于芸芸众生来说,生命的意义确实是生存繁衍,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生命有限,生命中的一切意义,都源于生命有限。



    可假若生命无限,那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现在想起这话,易承依旧能感觉到其中的孤寂与苍凉,作为一名无限重生的穿越者,连续重生十五次,历经中国战国秦汉历史二百年,易承也逐渐已经感受到生命无限带来的迷茫。



    而像张家的族长、尤里乌斯氏族的耶稣、乔答摩家族的释迦摩尼,他们那些至少活了七八百岁以上的长生怪物,他们又有怎样的感悟呢?



    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族,便是所有长生者殊途同归的选择么?



    易承想到自己,现在他创立的道门理综隐派,又何尝不算是一种属于他的家族呢?只不过他的这个家族没有什么长寿基因罢了。



    吃早饭的时候,蔡争与卢方邀请易承坐主位,易承也没推辞,大方地坐在上面,门中弟子似乎都已收到消息,一个个噤若寒蝉,易承不发话,都不敢动筷吃饭,给坐在堂下的马夫卢迪都搞的有些懵圈。



    “吃饭吧。”易承下令道,所有人便开始巴拉自己碗中的吃食。



    早饭是一碗粟米,搭配两碟酱菜,一碗青菜蛋汤。



    山门中的人依旧遵循着秦礼,吃饭全都风卷残云地扒拉着碗中的粟米,搭配着酱菜,吃完饭菜还要喝一碗汤润润嗓子,很快就把吃食全都吃完了,一个个躬身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易承发话。



    易承倒是吃的不紧不慢,一口酱菜,一口粟米,再喝口汤,小半晌才吃完,他看向蔡争道:“山门之中现在有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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