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挡开,却也让对方的长枪偏移数寸。

    “噗!”

    精铁枪尖刺入厉冰雪的左肩,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马槊砸开延胡的长枪,冰冷的铁锋从延胡喉咙处划过。

    一道血痕在延胡咽喉乍现,他抬手捂着脖颈,越来越多的鲜血从指缝溢出,随即直挺挺地倒下。

    此刻厉冰雪的左手已经死死握住裴满鲁的长枪,马槊并未停下,只听她一声厉喝,强忍着肩头钻心的剧痛,奋起最后的内劲挥动着马槊向左扫去。

    铁锋砸在裴满鲁肩膀上,将这个极其魁梧的景军大将砸落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两名景军大将一死一伤!

    裴满鲁被后方的景军骑兵救了回去,其实就算那两名骑兵动作比较慢,就算裴满鲁受伤之后不及以往敏捷,厉冰雪也没办法再进一步取他的性命。

    数次受伤,尤其是裴满鲁那一枪造成极大的伤害,兼之久战力竭,厉冰雪的眼神已经涣散。

    “将军!”

    十余名飞羽军将士杀退周遭敌军,将厉冰雪围了起来。

    厉冰雪艰难地环顾战场,追随她断后的四千余将士已经倒下很多人,景军先锋的伤亡应该更多。

    面对这场堪称死局的战事,飞羽军能取得如此战果殊为不易,厉冰雪脸上却无半点得意之色,反而是清晰可见的愧疚和自责。

    她右手握着马槊拄在地上,以此维持坐立不让自己摔下去。

    因为她方才转瞬之间造就一死一伤的战绩,而且对手是两位景军先锋大将,纵然此刻她已经明显无法继续支撑,前方的景军骑兵却不敢上前。

    倘若战事就此结束,自然是飞羽军一场难得的大胜,然而西方闷雷声滚滚而来,景军后续大部已然赶来。

    厉冰雪大口喘息着,咬牙昂起头,算了算这個时候那五千余同袍应该可以逃出生天,正要下令周遭还活着的将士们自行突围,忽然听到身边一阵喧哗,紧接着有人喊道:“将军,东面!”

    她扭头望去,只见东面飞尘滚滚,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极速赶来。

    “这些傻子……”

    厉冰雪凄然一笑,苍白的脸庞上泛起复杂的情绪。

    她拼将一死只为让他们能活着回去,可是这些家伙偏偏不听,明知是死也要回来救她。

    这一刻她有些生气,又有些感动,种种思绪纠缠,一时间难以言表。

    “也罢,那就一起死。”

    厉冰雪如是想着,想要提起马槊,却发现自己手上已经没有力气。

    “将军,是援兵!是大都督!”

    旁边一名亲兵用颤抖的声音高喊。

    大都督三个字在厉冰雪脑海中蓦然炸开。

    她再度转头朝东望去,一面大旗逐渐进入她的视线。

    只可惜此刻她的视线已经模糊,根本看不清大旗上的字。

    那名亲兵继续喊道:“定州大都督陆!援兵来了!陆大都督来了!”

    这喊声瞬间传遍四野。

    厉冰雪混沌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一桩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入京,她在府中听闻他在右相宅邸附近遭遇刺杀,心急如焚地赶过去,用最短的时间穿街过巷,终于在紧要关头赶到救下了他。

    这一次,他也没有来迟……

    厉冰雪手一松,滴血的马槊倒伏于地,她闭上了双眼,向前倾倒在马背上,双臂无力地垂下。

    “将军!将军!”

    身旁的亲兵们带着哭腔喊了起来。

    与此同时,景军帅旗之下,蒲察听着一名游骑头领的禀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将军,南齐陆沉亲率锐士营和定北军两支骑兵,从藤县径直杀来,不到半个时辰便从后方击溃了我军步卒,然后一路赶来。卑下不敢延误,却也只比对方先锋稍快一步。这一次陆沉尽出麾下精骑,约莫有两万人左右,还请将军早做定夺!”

    蒲察不由得攥紧双拳。

    这一战并非没有收获,景军已经重创南齐飞羽军,虽说己方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但是在他的预估中,至少可以歼灭飞羽军的主力精锐,谁知终究还是被陆沉察觉端倪!

    打还是不打?

    虽说南齐骑兵主力是远道而来,但景军也算不上以逸待劳,对方基本只是在赶路,景军主力却奋战多时。

    “结阵,准备后撤!”

    短暂的思考之后,蒲察果断下令。

    在双方兵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他仍旧对陆沉很是忌惮,过往的几次大战足以证明对方的能力。

    战场中央,接到军令的景军骑兵主动后撤,大齐边军迅速将伤亡惨重的飞羽军主力接应过来。

    帅旗之下,陆沉望着几名士卒一路护送过来的白马,目光落在趴伏于马背的女子身上,一股慌乱和愤怒瞬间在脑海中炸开。

    这一幕令他眼前一黑。

    “杀敌”二字几乎脱口而出。

    随军而来的霍真同样面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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