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何不急?

    而见他们过不得河,丁壮们的勇气开始节节攀升。

    他们举着木盾,缓缓上前,利用步弓的射程与威力优势,瞄准对岸的鲜卑骑兵,一一点名。

    因为敌人在移动,而他们的弓手数量严重不足,做不到覆盖射击,故大部分箭矢都落空了,但依然有一些人或因为箭术上佳,或运气足够好,远远射中敌人或其骑乘的马匹。

    每每中的,河南岸都情不自禁响起一阵欢呼。

    这样搞了一会,丁壮们的士气越来越高,鲜卑骑兵则被动挨打,士气低落,很快便脱离了接触。

    有人去上下游寻找水浅可涉渡之处,有人则远远高呼:“尔等本是大匈奴苗裔,奈何为晋贼张目?此等背弃祖宗之事,宁不羞愧?不如反了,我等一起屠了晋人,尽占其田宅、妻女,如何?”

    河南岸这边沉默了一会。

    很快便有一人上前,破口大骂道:“我卜氏乃岢岚郡望、秀容豪门,岂能与你索头一般为贼?”

    说罢,掣出步弓,抬手便是一箭。

    箭没射中人,却把马给射翻了。

    鲜卑人眼疾手快,自马背上跃出,翻滚卸力之后,匆匆爬起,向后退去。

    看到敌人狼狈的模样后,河南岸哄堂大笑,气势高涨。

    射箭之人放下步弓,啐了一口,道:“梁王找来名士,教习文字,又寻来老农,教我种地,眼见着日子越过越好,谁他妈跟索头当马贼去?”

    河南岸又是一片喝彩声。

    匈奴和鲜卑关系很好吗?那要分地方的。

    匈奴分布广泛,从塞外草原到中原腹地,到处都有。总体而言,越往北越野蛮,越有可能与拓跋鲜卑搅和到一块去;越往南越开化,刘汉建国后,他们与拓跋鲜卑甚至是敌人。

    至于太原西部这一片,两种人都有,与拓跋为敌的稍多一些。

    须卜氏这种匈奴贵族,名列岢岚郡姓之中,为丁等“岢岚卜”,汉化已久,自不愿投靠拓跋鲜卑。

    不过,他们这边“赢”了,抵挡住了鲜卑人凶猛的攻势,可不代表河对岸也能赢……

    近千鲜卑骑兵已经列好了阵势,分成三部。

    当先而出的二百身披铁铠的骑士,是为箭头锋锐。

    四百皮甲突骑手持长枪,稍稍落后。

    最后面是三百多身披皮裘的牧人,装备很差,但胜在野性十足。

    双方在河北岸拉开了阵势,缓缓提速,刹那间碰撞到了一起。

    错马而过之时,各自坠马无数。

    但总体而言,鲜卑人马上技艺还是更高一筹,伤亡相对小一些。

    第一波错马而过之后,第二波碰撞展开,这一次匈奴人的死伤就更惨烈了,紧接着是第三波……

    “快!射箭!”河南岸的丁壮们吭哧吭哧赶着路,来到双方骑兵交战地点附近后,沿河岸一字排开,拈弓搭箭。

    不慎靠近河岸的鲜卑骑兵骤然遭袭,顿时气急败坏,打马远去。

    就这一下,南岸丁壮们就稍稍阻滞下鲜卑骑兵的攻势,让北岸的自己人有时间收拢聚集。

    但北边的大局其实已经抵定。

    冲阵幸存下来的匈奴人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右边是河,左边是村落、树林乃至山脉,迂回空间不大,角弓难以发挥出太大的作用,遇上肉搏极强的鲜卑骑兵,几乎是被压着打。

    三千人打一千人,直接被冲垮了,伤亡还比人家大。

    眼见着鲜卑人缓缓列阵,要展开第二次战斗了。

    匈奴骑兵下意识散了开来,不敢硬接人家的冲锋,试图拉开距离骑射。

    毫无意外,他们再一次被冲散了。

    匈奴人一部分溃散进了河中,哭喊不已。

    一部分策马往丘陵缓坡上跑,摆脱鲜卑人的追击。

    从河南岸望去,北面的山坡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匈奴骑兵。

    很多男女老幼也放弃了家园,一路狂奔上山,躲避索头可能展开的杀戮。

    鲜卑人并没有追击,而是分出一部分人手防备上了山的匈奴人,其他人从容收集村中遗留的物资。

    马匹、牲畜、粮食、干草、工具乃至车辆,什么都要。

    夕阳西下时分,东边又赶过来了两千余骑,大摇大摆下来,喂食马匹,宰杀牛羊。

    鲜卑人分出千余骑,沿着缓坡上山,与匈奴人激斗,将他们稍稍赶远了一些,然后下到村中,洗刷马匹,大吃大喝,嚣张无比。

    天色渐晚之时,鲜卑士饱马腾,便拣选了整整两千骑,悄然回头向东,朝楼烦故城方向而去。

    此间地理,主要沿汾水及其支流的平坦谷地展开。

    自太原向西,沿着汾水河谷走二百四十里,便至已经废弃的楼烦故城。

    楼烦故城向西,沿着岚水河谷走八十里便是秀容,自秀容往北插,可直拊岚谷后背。

    楼烦故城向北,沿着汾水河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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