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去却是有些轻松的,因为刮着北风,八人都是顺风而行,多少给了助力的。
路上寺庙道观较西水门附近少了许多,
倒也没看到如之前那般的聚众贼人。
走了半个时辰,
周围已经没了烟火气,
被风吹着轻快的走了几步后,徐载靖左手边的青云却忽的停了下来。
众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一个侯府亲卫还将手放到了刀柄上。
凌床上的旗子依旧被刮得猎猎作响,
徐载靖跟着青云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处避风的墙角下,两个裹着破烂衣服的半大孩子正蜷缩在那里,
徐载靖的声音透过围脖传了过来:“走,去看看吧。”
说着徐载靖就要拖着凌床朝路边走去。
但是肩膀却被青云给拉住了。
看着徐载靖疑惑的眼神,青云嗓子有些干哑的喊道:
“公子,不用过去了,他们已经”
青云说话的时候,身上还绑着拉凌床的绳子,
旁边跟着的阿兰已经就察觉到了徐载靖的想法,便朝着那俩孩子走去。
来到墙边,阿兰脱下了手上的手闷子(四指一个套,拇指一个套的那种手套)。
看着结了冰霜的面孔,阿兰在他俩的身上摸了摸后,感受着寒冷和坚硬,
他朝着身后的其他人摇了摇头。
阿兰走回来的时候,
徐载靖在青云的肩膀上拍了拍,
“走吧!”
青云看了看那墙边身影,叹了口气后继续朝前走着。
往前走了两刻钟后,
路边院落里忽的传来了哀痛的哭喊声,
“妍娘!妍娘!”
“啊!!!”
等徐载靖一行人走近的时候,
侯府亲卫攀上了路边的树上朝那出声的院子看去,随即回禀:
院落里,屋子已经被大雪压塌,
一个男子正在院子里,奋力的想将塌了的屋子中一根大腿粗的横梁抬起来。
可这根横梁连着一片屋顶,再加上上面的积雪,他的力量根本撼不动分毫。
他的几声叫喊,周围的院落也没人露头,
徐载章看了弟弟一眼后道:“小五,咱们”
说着,徐载靖将套在身上的绳子脱了下来,朝着院子里走去。
门被侯府亲卫上墙进院儿,从里面打开了。
院子里,那男子依旧在徒劳的抬着横梁,听到身后声响的时候,他回头看去,看到带着刀的几个汉子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随即认命的跪倒在地说道:
“砍死我吧,正好能让我和妍娘相聚。呜呜呜”
说着哭着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听到了有人道:“起来,帮忙!”
那男子一愣,这才看到有人正在仔细观察着他这塌了的房子。
“这房梁下没人!”
随后,在男子惊喜若狂的神色中,这粗粗的横梁被一人给抬了起来。
连带着整片屋顶也往上升了小一人高的距离。
那男子顾不得别的,一边喊着‘妍娘’一边四肢着地的就朝里面爬了过去。
“妍娘!”
很快,青云和阿兰便将男子和一个额头见血、大着肚子的妇人从这片屋顶下拖了出来。
“被褥衣服和米缸!”
听到徐载靖的声音,其余几人又扯出了说的这几样东西。
“呼!”
“哐当!哗啦!”
徐载靖松开了手里的横梁,屋子塌的更彻底了。
青云将这对夫妇扶到了院子里的屋里,进去一看才发现是伙屋。
徐载靖随手将沉重的米缸拿进伙屋中,看着正悠然转醒的妇人,和其他人抬了抬下巴后道:
“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说着就走了出去,将被褥放下的阿兰也点了点头。
载章看着大肚子的妇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着了后,将伙屋中的蜡烛点着,随后将身上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放在了灶台上。
那悠然转醒的妇人看了看自家官人,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回想着晕倒前看到的景象,
已然明白自家是被人救了。
“官人,官人,可曾问过人家姓甚名谁?”
正紧紧搂着自己娘子的男子一愣,赶忙将妇人轻轻的靠在柴火堆上道:
“妍娘,我去问!”
徐载靖和青云再次套上绳子,准备继续走的时候,那男子追了出来,
在雪地中喊道:
“恩人!恩人!还请告知小生您的姓名!”
说着不知是脱力了还是脚下湿滑,男子一下趴倒在了地上
载章赶忙把他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