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痒了便去挠一样,不是想挠,而是需要挠。”

    我便没急着动手,而是思忖了一会儿,把她这翻话消化掉,这才以守一修炼的法门守住心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刀尖上,并剑诀点上,将刀尖放到磨刀石上。

    没有刻意用力,刀刃便顺着磨刀石向前滑动。

    仿佛刀是活物,在自动自觉地磨着自己。

    很奇妙的感觉。

    心神完全被吸引。

    不知磨了多久,心里忽然一动,猛一抬头,却见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竟然不知不觉地磨了大半天的刀。

    地上已经积了好大一滩锈水。

    只是刀身上依旧锈迹斑斑。

    陆尘音正坐在窗台上,端着盘瓜在嗑,看到我停下来,便道:“吃不?包老婶送过来的,村里有人家娶媳妇,她去坐席,揣了好些瓜子花生回来,可香了。”

    我说:“贫道自打修行有成,便屏弃……”

    陆尘音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不用每次都重说一遍,不吃就走吧,有个秃驴在你门口鬼鬼祟祟地转好几圈了。”

    我仔细放下军刀,从凳子上站起来,只觉全身通泰,说不出的爽利,便问:“真留下给我磨啊。”

    陆尘音说:“你想找人替你磨也行,反正记得给我磨,三年后我要用呐,磨不好的话,就只能用喷子了。”

    我问:“你磨这刀,只是为了砍人吧。”

    陆尘音道:“当然了,不砍人磨刀干什么?”

    我问:“黄元君知道你要砍人吗?”

    陆尘音道:“她知不知道我也要拿这刀去砍人,打小她就管不了我,等三年后,她就更管不了我了。”

    我没再多问,依旧翻了窗户出来,就见院门口果然站着个人。

    穿着身中山装,头上戴着解放帽,胳膊底下挟着个鼓鼓囊囊的人造革包。

    一副农村企业家的派头。

    我跳过栅栏,回到院里,冲那人招了招手,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那人赶忙小跑着进来。

    这个点,何芳兵已经回家了。

    三间房都是一片漆黑。

    我打开中间诊室门,进屋开灯,先给斩心剑换了三炷香,又舀了壶水放炉子上烧了。

    那人就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挪动着脚步,不敢进来。

    我坐到沙发上,冲他招手,道:“进来说话。”

    那人这才蹭了蹭鞋底,小心翼翼地进屋,反手先把房门带上,然后扑通跪倒在地,把帽子一摘,露出个颗油光锃亮的大光头来,咣咣就往地上磕,一口气连磕了九个结结实实的响头,把脑门都磕肿了,才道:“惠真人,我叫道正,是周先生门下,如今在法林寺主持俗务,还承包了整个木磨山景区的经营。纯阳宫在木磨山的宫观就是我在周先生的指示下修的。”

    我漠然看着他,道:“再晚两天,我就要用师兄放在你那里的钱了,你没有跑,很好。”

    道正的背心刹时就被汗打透了,光头上布满汗珠,仿佛水洗了一般。

    他伏在地上不敢动弹,颤声道:“多谢真人提点,给我机会。”

    我让陶明亮把钱打到道正公司的账户上,就是给道正提个醒,让他知道我一直知道他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他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卷了账户上的钱跑掉。

    一个是老老实实来我这里认错求饶。

    道正终究还是选择来了。

    虽然起了贪念,但在最后还是能够做出正确选择,没有被钱财迷了心窍,这人还是可以用。

    我说:“师兄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承认。不过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没立刻来见我,这事不能不罚,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道正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把短刀来,将右手往地上一放,举刀就往手腕上剁。

    我轻轻一勾手指,牵丝掠过,短刀齐柄断掉。

    道正重重砍落,拳头打在地上,刀柄紧贴着手腕划过,茬口割开一道淋漓的血口。

    我冷冷地说:“想拿一只手蒙混过去,你是觉得我年轻好欺负吗?”

    道正不由哆嗦了一下,颤声道:“按门内规矩,当刀坑里滚一朝,看天爷意思。”

    我说:“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还得再另找人来管木磨山这一摊子事。”

    道正道:“真人要是愿意饶我一命,我以一定……”

    我摆手说:“等我找个人过来,你先把事情交待一下,再去滚刀坑。”

    道正脸煞时变得惨白,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就给丛连柱打了个电话。

    老头几分钟就赶到,还是那一身笔挺打扮,脚下生风地进了门,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道正,这回没敢自作主张继续扮南方人,而是直接问:“真人,有什么吩咐?”

    我指了指道正,道:“你同行,以前给我师兄办事的,联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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