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推责摘身。

    王月瑶看着一句话就将自己抽身干净,将事情都推给沈长淮的沈母,心有不忿。

    然沈长淮是庶出,眼下又是非常时期,不好与沈母起争执,否则怎么都是错的。

    王月瑶忍着气,回到自个院里后瞬时红了眼落起泪来。

    “怎么了这是?”柳姨娘不解关问。

    王月瑶哽声开口,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母亲分明就是欺负夫君忠厚老实,逼着我们填补,可我们哪有银子。”王月瑶委屈抹泪。

    沈长淮抿着唇坐在一旁,眉头紧拧。

    柳姨娘看他们如此为难,也跟着发愁:“我这些年也攒下了一点,可离三千两远远不够。”

    柳姨娘出身寻常百姓家,又是妾室,入侯府时几乎没有嫁妆,全靠这些年的月例和赏赐,一点一点积攒。

    老侯爷在世时,待她很好,时常会给她一些,老侯爷走后,便只剩下月例,几乎都贴补给沈长淮读书了,还有每年老夫人和沈母生辰送礼。

    柳姨娘细致算了算,愧声道:“我只有二百两现银,还有些首饰可卖,长淮你拿去换点银子应急。”

    这几年她跟着沈长淮住,侯府便不再给她月例,都是以往旧蓄。

    “姨娘……”王月瑶又心疼又委屈,犹疑道:“实在不行,从我的嫁妆里……”

    “不用。”沈长淮突然出声。

    王月瑶和柳姨姨怔愕的看着他,不明其义。

    “不凑怎么行,夫人都将事抛给你了。”柳姨娘无奈叹气。

    她没读过书,能入侯府己是顶顶好命,多年来习惯了逆来顺受,不敢违逆。

    好在沈长淮争气,能生养出这么个儿子,她此生无憾了。

    只是人活在世上,无法独善其身,想要倚仗侯府,便也得撑起侯府。

    沈长淮道:“母亲既把事交给了我,那便由我处理,姨娘拿二百两银子给我便可。”

    凑成一千五百两,是他最大的让步。当然,这让步不是给侯府的,是给朝廷的。

    他在百官之列,理当尽其所能出一份力。

    王月瑶忐忑道:“侯府只出这点,会不会被指责笑话?”

    沈长淮平静道:“人立于世,凭心而行,只要我们无愧于心便可。至于他人看法,不过在意。”

    “那夫人那边怎么交代?”柳姨娘有些担忧。

    怎么说他们也是一家人,不好闹的太难看。

    沈长淮无畏道:“我只有这般能耐,得叫母亲看清才行。”

    否则做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但凡他们解决不了或是不想解决的事,都会推给他。

    沈长淮没有忘本,只是不想做受制于人的傀儡。

    “我支持夫君。”王月瑶抹掉泪一脸坚定。

    这次他们就己拿出所有积攒,沈母却嫌不够,分明是故意逼迫。

    他们若不反抗,怕是将嫁妆都贴进去也不够。

    “委屈你了。”沈长淮伸手握住王月瑶的手。

    王月瑶用另一手覆上沈长淮的手背回握,夫妻一心。

    柳姨娘见此,虽心有忧惶,但也没再说什么。

    夫死从子,如今沈长淮就是她的天。

    翌日,沈长淮下朝回来,用过早膳后亲自将银子送去宫门。

    虽心有不愿,但各家还是将银子送了来,宫前排起了长队。

    有出五千两的,有出三千两的,也有出一千两千的。各家依凭自家财力,量力而行。

    轮到沈长淮时,他不卑不亢,报上数目由人清点后交予户部官员。

    “靖安侯府,一千五百两。”户部官员如实记录。

    周围人听到这个数字,投来诧异目光,随即小声议论开来。

    “堂堂侯府,竟只拿出这么点。”

    “我听说啊,靖安侯府早就空败了,前些年都是靠侯夫人嫁妆养家……”

    “可惜了,璟王妃那般贤能的女子,靖安侯府不知珍惜。”

    沈长淮听着这些话,觉得他们说的很对。

    失了姜舒,是靖安侯府最大的损失。如今的种种后果,都是靖安侯府该受的。

    沈长淮没有与人争辩,默默离开。

    两日时间,户部收齐所有银子,汇整后呈禀给皇帝。

    七十六万西千两,看到这个数目,皇帝心中五味杂陈。

    沉默须臾,皇帝吩咐兵部尚书道:“立即着手纳征新兵,若有不够的,再从国库拨银。”

    “臣遵旨。”兵部尚书领命,即刻去办。

    次日,公示榜和征兵告示一并贴满了上京的大街小巷,引得万人围观议论。

    沈母听到下人回禀后,惊的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侯府只出了一千五百两?”

    “是,小人看的清清楚楚,绝没有错。”下人谨声道。

    沈母恼怒拍桌:“去把二公子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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