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珠玑巷休息了一晚,孙山等人继续乘船南下。

    看了看时间,不足够在漳州府停留,孙山便不再去找洪成才了。

    急匆匆托人送口信,留下一些金陵特产和两匹丝绸布料,指名道姓给洪大夫人。

    之后孙山沿着北江一直南下,坐啊坐啊,坐船坐得头晕目眩的那一刻。

    忽然黄管事大喊一声“孙举人,码头到了,可以下船了。”

    听到可以下船,孙山脚步轻浮地走出船舱,看着熟悉的广州第一码头。

    孙山真想大哭一声,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要是真的哭了,会有损形象,所以装作云淡风轻。

    走下船,做好交接手续,孙山特意地找上黄管事,拱了拱手,道谢道“黄管事,这一路,劳驾了,给你添麻烦了。”

    黄管事连忙摆手说“不麻烦。孙举人,要不要帮你叫车,我们黄家有熟人在码头。”

    孙山大喜,感激地说“再次劳烦了,多谢。”

    黄管事点了点头,叫下人帮孙山叫车。

    心里想着孙举人一路上真平静,吃饱就睡,睡饱又吃,能在船上不下船,下船后在客栈不外出。

    他就没见过这么安静的举人老爷,要不是他的样子突出,身份突出,黄管事都要忘记这位举人老爷了。

    这一路,有他的举人身份也好办事,起码遇到“钞关”不会特意为难,也不会特意要多。

    虽然没有优惠,但对于他们这些行商的人来说,按照规矩办事已经很难得了。

    黄管事觉得孙举人跟他们一起回来,实在太省事了,希望下次还能这么愉快的合作。

    孙山哪里知道黄管事想什么,此时此刻已经坐在马车上,拉着金陵特产,兴高采烈地回何家村了。

    准备回家前急匆匆地写信,不知道孙大姑收到没有。

    这个通讯以“年”为单位的大乾时代,孙大姑收不到信也不会大惊小怪。

    桂哥儿兴奋地说“山哥,我们终于回到广州府了,呵呵,我们很快就能回孙家村了。”

    孙定南乐呵呵地说“是哩,广州我没来过几次,但一踏进来,就特别亲切。之前在路上总是感觉虚虚的,回到广州,立即有种实在的感觉。哈哈,我们终于回到广州了。”

    至于孙大力,依旧做好镖师,紧紧地挨着货走。

    孙大力觉得他们的布料值不少钱,必须紧紧地盯着,害怕车夫赶着赶着就把他们的行李赶丢了。

    孙山掀开车厢帘子,看了看外面,&nbp;这路并不是他熟悉的路,但却无比亲切。

    孙定南说得对,回到广州,就不再像浮萍无根,终于有种踏实的感觉,不再是异乡为异客了。

    马车慢慢行走,孙山心情非常激动。

    等马车驾驶到何家村牌坊,看着“何家村”这三个大字,孙山却不敢下车,近乡情更怯。

    何家村算他的第二故乡。

    不管怎样,孙山还是下车,看着熟悉的街道,看着不熟悉的何家村人,走着走着,走到何记糖水铺。

    孙山往里面一望,第一个遇到熟人是二表哥何书瑜。

    此时正是下午,阳光还猛烈地照着,糖水铺没什么人,二表哥何书瑜正在打瞌睡。

    桂哥儿屁颠屁颠地跑了进去,没一会儿,二表哥睁大眼睛,定定地看向门外,随后跟孙山的眼睛对上。

    二表哥何书瑜激动地站起来,跑了出来,看着孙山,激动地喊“山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孙山的双手被二表哥紧紧地握住,明显感受到二表哥的激动,孙山笑了笑“二表哥,是我,我回来了。”

    二表哥何书瑜依旧非常激动地喊“你怎么突然回来的?怎么不写信告诉我们的?哎呀,要是早点通知我们,就去码头接你了。”

    二表哥这么说,看来孙山写的信白写了,他们未收到呢。

    孙山仰着头,乐呵呵地说“二表哥,大姑和大姑丈呢?他们都好吧?我阿奶阿爹阿娘都好吗?”

    何书瑜连忙点头说“好,都好。看到你回来,他们会更好。”

    何书瑜又看了看孙定南和孙大力,看到他们也好好的,放心地说“你们都好好地回来,实在太好了。快,先回家,有话回家再说。”

    大街上,人来人往,引起大家的注意,何书瑜赶紧让孙山先回家,有事回家慢慢说。

    何书瑜领着孙山先回之前孙山乡试时住的地方,刚放下所有行李,结算好车费时,孙大姑和何姑丈急匆匆地跑过来。

    孙大姑看到孙山的那一刻,眼眶红红,急切地跑过来,搂着孙山哽咽地喊“山子,我的山子,你终于回来了。”

    仔细地摸了摸孙山的脸,情绪激动的喊“瘦了,怎么瘦了那么多了,肯定受了很多苦。”

    孙大姑对着孙山呢喃自语,自顾自地说话,一直喊着山子瘦了,山子黑了,山子憔悴了,山子真命苦。

    何姑丈也跑过来,拉着孙山,高兴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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