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纠结。

    孟婆并非真如她自己所说因上了年纪而走神,而是她对这封收到的家书感受复杂。

    言归正传。

    孟婆压下心中的杂念:

    “我收到的家书,兴许是大凶之物,这也意味着我的女儿早在43年前就已经遇害了。”

    她说这话时,双手握拳,用力按压在自己膝头,压制内心的复杂感受:

    “大人先前提到的推翻原本猜测是什么意思?”

    “既然血信是大凶之物,它是如何被送到你的手中?”赵福生的问题一下将孟婆问住。

    “是啊,信是谁送我的?”她喃喃的道:

    “人托人送信可以借驿站、商队,鬼又托谁送信呢?”

    “有没有可能是厉鬼自己送的?”赵福生突发惊人之语,说的话令孟婆惊得一下站起身来了。

    “鬼送信?”孟婆惊问。

    赵福生点了下头:

    “假设厉鬼复苏之后,是以送信的方式标记人呢?”

    她知道沈艺殊是孟婆内心的软肋,故意避开了提及她的名字,孟婆心念一转,就明白她话中之意了:

    “大人是说,我女儿厉鬼复苏之后,将这封前后矛盾的书信寄给了我?”

    “有可能的。”赵福生道:

    “我们也处理过不少鬼案,你也经历过十里坡案,应该明白厉鬼的杀人法则是与生前经历、执念息息相关的。”

    孟婆此时心乱如麻,听她这样一说,却点了点头。

    假设沈艺殊临死之前陷入绝望境地,心心念念都是想要向母亲求救,那么这种执念在她死后一旦厉鬼复苏,便会形成独属于这个鬼物的法则。

    厉鬼一旦出现,便会遵循生前的心愿,依照这个法则行事。

    沈艺殊生前想念母亲,定是写过书信,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寄出,直到她死后,这封书信才由‘她’自己送到母亲手中。

    而孟婆收了这封信后,因缘巧合之下,这封信与她合而为一。

    受大凶之物的影响,孟婆成为了一个特殊的驭使‘凶物’的存在——这使得她既非驭鬼者,却又拥有驭鬼者的力量。

    但因为这大凶之物早与她相结合,因此旁人看不出端倪。

    赵福生这样一分析,情况就明朗了许多。

    “我的猜测未必是完全准确,但如果属实,那么黄岗村的红鞋鬼案,未必是你的女儿了。”赵福生严肃道:

    “人可以骗人,但鬼却不能骗人。”

    赵福生看了一眼孟婆:

    “据我所知,厉鬼法则短时间内很难有大的变化,同样是事发是在43年前,一个是送鬼信,一个是红鞋杀人,两者南辕北辙。”

    孟婆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她话中意思:

    “也就是说,两者毫不相干,线索断了。”

    “不。”

    赵福生摇头:

    “恰恰相反,我现在倒认为红鞋鬼案极有可能与你女儿案件相关联。”她笑了笑,“我说过,鬼不能骗人,但人却可以骗人。”

    红鞋鬼案与沈艺殊出现的时间相近,两者年纪相仿,且鞋码一致,死前极有可能都是身穿喜服而亡。

    “这些共同点可不是巧合。”

    她道:

    “两者一旦有了牵扯,那么顺着红鞋案往下查,总有一日你女儿的事情也会水落石出。”

    孟婆本来有些丧气,听了她这样一说,眼睛不由再度亮起来了。

    “嗯!”她点了点头。

    赵福生又道:

    “更何况以上这些情况只是我猜测,未必做得了准。”她叹了口气: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涉及鬼案,我们所知并不多。”

    兴许厉鬼法则会因某些情况也会发生改变,也有可能厉鬼的杀人法则未必只有一个——“当日二范他们信誓旦旦说鬼不可能成双成对出现,后来我爹娘同时厉鬼复苏,变成双鬼案,也打破了镇魔司以往的记录。”

    “无论如何,红鞋案是要查的,这一趟昌平郡之行,我们正好要前往金县,到时下船打听一下吴老财家的去向,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问便知道了。”

    赵福生的话令孟婆惶恐不安的立刻就安定下来了。

    她总有一种使人镇定心神的力量,仿佛再棘手的案子,再难缠的事件,落到她手中,经她冷静分析,便总会给人一种迟早会解决的希望。

    “我听大人的。”孟婆说道。

    赵福生点了点头:

    “这些倒在其次,反倒你提及的鬼梦,让我有些担忧——”

    她先前无论提及红鞋鬼案,还是孟婆被厉鬼送带血家书时都冷静自持,语气从容,可此时提到孟婆的鬼梦时,语气中却情不自禁的染上了几分愁绪。

    “鬼信你‘看’得越来越清楚,你女儿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离你越发近,这不是什么好事——”

    赵福生话音一落,孟婆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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