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阳又告诉他:“治大国,若烹小鲜,跟你说这些,是为了阐述人性与兽性,公心与私心,是为人道之根本。不是让你依葫芦画瓢,生搬硬套,具体做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道理。”

    华夏历来用同一套核心道理去衍生各种“法术”,个人修身如是,治国如是,行医亦如是。

    因其核心之道,是将人与自然合成一个整体,由道生种种理,由理生亿万法。

    墨追听完,对自身修炼未来如何修心炼气,如何对治自己的私心公心,乃至于如何治理小人国,都有了新的认知和想法。

    时飞阳又说:“但凡国家于危难困苦中创立,必然要有一场立国之战,渡过去了,可得国祚绵长,渡不过去,至多二世而斩。然而危中有机,宛如人之劫数,渡过去了反倒有不少好处。依我算来,你这小国也有一场劫数,却是由你而来。”

    他说的这场劫数,就是那些到处寻找万年王母草的人。

    墨追可以选择在这山谷里,与小人们一起应劫,小人们得到墨追,得到了再次返本还原的希望,可同来的也有劫数。

    如果渡过了,墨追和小人们经历了法术洗礼,日后会有许多好处。

    墨追也可以选择到别处去跟那些人做过一场,但未来的国君与国分离,也给未来埋下了不少生祸的根苗。

    西游丹经,西行路上,一国一君,身国同体,墨追这里也有点这个味道了。

    第二日晚上,随引独自来到了白阳山。

    他先见到了等在这里的施龙姑,施龙姑带他来见时飞阳。

    时飞阳问随引:“你还记得我么?”

    他这些年容貌未变,随引做梦梦到了都会吓醒,记忆深刻,赶忙说:“晚辈记得。”

    “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是,晚辈知道,前辈是天外神山之主,大明国师,元阳真人。”

    “嗯,知道就好,当年你从百蛮山离开,又拜在红发老祖门下了,如今我要告诉你,红发老祖也要面对昔年跟绿袍老祖相同的境地了。”

    “啊?”随引吃了一惊,“前辈要去打红木岭?不知前辈跟红发老祖如何结下的仇怨?”

    随引当年是独自逃跑,后来打探消息,才知道绿袍老祖跑去西方了,辛辰子投入了红发老祖门下,又介绍他也过去。

    这么多年来,随引只见到红发老祖两面,得到的道法都是洪长豹代师传艺,每传一门法术,都要他们做许多事当作报酬,言语之间很是让人难堪,他们这些“绿袍系”弟子在红发老祖门下过得日子也不怎么好。

    他们说是红发老祖的徒弟,但实际上,连人家嫡系的姚开江等小辈也能对他们颐指气使,因此跟红发老祖之间没建立起来真正的师徒情感。

    时飞阳告诉随引:“我过去跟红发老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我这次拿了他的五行神火炉给我徒儿做补偿,他势必不依不饶,再被他那些徒弟挑拨,肯定会来找我拼命,他又拼不过我,最后必要在我这里招致灭门之祸。”

    如果是别人敢说这样的大话,如此不把红发老祖放在眼里,随引肯定要笑话对方妄自尊大。

    但是这话从时飞阳口中说出来,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平和。

    “今天让你来,是想请你给红发老祖带个话,他的徒子徒孙处心积虑要找的万年王母草那是我养的孩子,他们差点害死致残的裘元是我新收的徒儿,那五行神火炉权当补偿,

    趁着现在还没有闹出人命,双方就此作罢,让他约束门徒,少出来生事,未来要渡过天地大劫,弄不好还要借我的力。我知道他气不顺,但他要顺了这口气,非要找我报仇,最终必定要落得个满门死绝的下场。

    他也是精通术数之人,还养有天魔,让他好好权衡这里面的利弊得失,修仙不是打打杀杀,修仙是对自己的升华。当然我知道,这些话他必然听不进去,更何况还有坏人挑拨,不过是先礼后兵罢了。”

    他取出一粒仙丹,一道玉符,让裘元交给随引:“我也不白用你传话,这两样东西算是给你的补偿。事后你若能在这场劫数中逃生,可以去小南极天外神山找袁化,让他给你安排一处清修之所,日后只要不再生事,自可得享清净仙福。”

    他这番话,随引都听明白了,但里面有几个道理他脑子还转不过这个弯。

    不过他知道时飞阳道法通玄,要杀他大概率跟杀鸡差不多,无论如何,都得先答应下来。

    为了取得时飞阳的信任,他当面把丹药吞入腹中,然后将玉符佩戴在身上。

    随后,时飞阳让他离开白阳山,去给红发老祖带信儿去了。

    随引到了红木岭,得知红发老祖已经出关,此时正在会客。

    随引纳闷:“这几天也不是师父出关的时候呀,按照洪师兄事前说的,师父还得两三个月才能出关。”

    红发老祖的一个徒孙说:“师祖这次提前出关,是因为来了一位贵客,好家伙上午差点打起来,连山上的修罗化血阵都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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