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全家上下,都跟着我喝西北风。”

    这天晚上,沈氏从米缸中掏摸出了几十颗碎米,煮了一大锅米汤。全家上下,每人喝了好几大碗,一直喝到肚子鼓胀,实在是喝不下了,这才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欺骗了肚子,感觉不饿了呀。

    张应华膝下现有两个孩子,分别是大儿子张含光,现年十四岁,县学童生。小女儿张含亮,现年十二岁,跟着母亲沈氏操持家务。

    因儿女们都有些年纪大了,再住在一间房子里,实在是不妥当。所以,平常晚上安歇时,便是由沈氏带着小女儿张含亮睡在一个房间,张应华带着大儿子张含光睡在另一个房间。

    夫妻俩想要在晚间温存一番,都已是不大可能。

    正常情况下,像张含光这种年纪,已经可以托人说媒,介绍亲事了。

    但因为家中清贫的缘故,不但媒婆从不上门,张应华和妻子沈氏也不敢去找那些媒婆说事。

    否则,真要谈婚论嫁,彩礼从哪里来?办酒的钱从哪里来?

    想起这个事情,张应华更是头大。他想,要不就让张含光停学算了,反正也难有希望考中秀才,还不如先去附近的作坊、酒店,找一些活计先干上?多少也能补贴一些家用不是?

    教职俸禄,州学正月米二石五斗,县教谕、府州县训导月米二石。

    相比之下,州县首领官之禄,诸如内外官司提控、案牍、州吏目、县典史皆月米三石。

    也就是说,同样是在县衙任职,傅检、张应华每月都只能领取二石米,按价值一两银子发放,而同僚高基典史、彭念主簿则每月能领取三石米,折合一两五钱银子。

    更为关键的是,高基、彭念等人,都可以插手缉捕、监狱等工作,有的是上下其手、雁过拔毛、吃了原告吃被告的机会,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

    大兴县衙部分机构从北平城中搬迁到紫檀堡之后,高基、彭念二人便立即在万柳园入手了一套二进四合院,由此便可以看出,他们手头都较为宽裕,财力格外不俗。

    而作为大兴县学训导,张应华平常打交道的都是县学里的那些穷酸童生,即便有个别童生家境良好,但也不过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送上一些粮米鱼肉之类吃食,仅能偶尔改善一些伙食而已,对于提振家庭经济状况,显然是无济于事。

    以至于县衙户房这里,不过是扣留了几日俸禄,张应华训导家中便青黄不接,需要当掉妇孺首饰来维持生计了。

    “怪我,怪我。”

    次日晌午,县衙户房刚传出吵闹声,周进便把张应华训导迎入自己办公室,一阵寒暄过后,当张应华训导主动提及俸禄发放一事,周进马上开口道歉,自承错误,态度好得不得了。

    “这件事确实怪我。张训导想必也应当知道,我在那个桃李书院院长职务上,每年可以拿到数千两银子的分红。如今我出任署理大兴县令一职,每个月俸禄才值几两银子,我都不好意思对别人讲。我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这点钱可能都不够我一天的开销。你说我心里又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因此,这些日子以来,我是天天呆在家中愁眉不展,借酒浇愁,以至于忘记了县衙同僚们还等着这个月的俸禄养家糊口。前几日,我去县衙各房查看,顺便去户房走了一圈。那个户房的董书吏很会做人,还曾向我提及过俸禄发放一事。但我因为不甚关心,没有理会这件事,害得张训导不得不上门讨要,这都是我周某人的过错啊。这里现有五两银子,张训导便拿去,多余的钱也不用找给我了,你们几人便分了吧,算是我向大家赔礼道歉了。”

    周进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塞到张应华训导手中。

    “这如何使得?”张应华训导惊喜得站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今日上门讨要俸禄,有可能会被周进这个顶头上司大骂一通,毕竟年轻人热血方刚,他恼羞成怒之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周进如此好说话且不说,居然还向大家赔礼道歉,做出经济补偿。

    县学教谕、县学训导的俸禄,是一两银子,县学嘱托的俸禄更低,只有一吊钱。傅检教谕、张应华训导和另外三个嘱托的俸禄加起来,不超过五两银子。

    眼下周进一出手,便是五两银子,各人凭空多分得几十文钱,自己家中便又可以吃上几顿饱饭了。

    张应华训导自然是喜不自胜,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接下来,双方的交流便更加和睦起来。

    周进上任之前,便派小厮曾祥、方靖特意打探了一番,知道县学中,除了训导张应华之外,还有钱益、范进和康有志等三位嘱托,类似于临聘教员。因为俸禄微薄的缘故,这几位县学嘱托,日子也过得格外清苦、艰难。

    在周进的特意引导之下,张应华训导果然开始诉苦了,“县尊大人可能也有所了解,这县学教职的俸禄,过于微薄不说,又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日子自然是不好过。我因为岳父家里还有一些资产,岳母大人在时,时常能得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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