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张应华追问道。他心想,只要不是过分的事,哪怕让他张应华跪在地上叫爸爸,也不是不行啊。周进是一品松江伯,社会地位远在他张应华之上,但凡松江伯真有意收一名干儿子,说不定还轮不到他张应华头上呢。

    周进慢条斯理地说道,“除非大兴县学师生都变成顺天府学的人,那我无论怎么做,都名正言顺,对上对下都有一个说法。”

    张应华一下子愣住了。周进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大兴县学是大兴县学,顺天府学是顺天府学,大兴县学师生又怎么可能变成顺天府学的人?

    但王成学乃顺天府尹王允之子,从小在府尹大人身边耳濡目染,很早就培养出了人情练达那一套,闻弦而知雅意也几乎变成了他的一种本能。

    王成学脱口说道,“松江伯的意思,是想让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合并?”

    前朝至今,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便时常分分合合,直到周世宗陈迪夺得大宝以后,北平城中,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宛平县学分设才成为惯例。

    如今周进想要让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合并,也不是说没有祖制可循。更为关键的是,他一下子解决了诸多方面的问题。

    对于顺天府学来说,一是编制不够,尚缺一位经承、一位攒典,吏部也不可能一下子补齐。

    真有意参加吏部铨选者,也是想做一县主簿、典史之类地方官,待遇高,油水足,吃拿卡要,一年挣个数千两银子也大有希望。

    反过来说,要是做了顺天府学经承或攒典,和那一大帮子穷苦廪生打交道,不被人家告上一状就是好事了,从哪里能挣到钱?

    前一个挣钱的王战,目前待罪在家,家产搭进去了一小半,还没有完全脱罪呢。

    这就好比周进上一世,虽然都是副处级,但地区一中副校长和下面县上的副县长,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诚然,现在有松江伯周进担任顺天府学教授,出面组织顺天府学考试委员会,通过百校联考挣钱,但这是他周进威望好,声誉高,脑子活,别人不知道他的后手,不敢依照葫芦画瓢,以至于让顺天府学做起了这个独门生意。

    但若是周进外调,顺天府学还能垄断百校联考吗?恐怕很难,到时候仍旧要回到清贵文官的老路上去。

    既然没有人来做官,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合并,张应华和王成学来到顺天府学做经承和攒典便成了应有之义,能立即解决顺天府学人手不足的问题。

    而且,大兴县学数十名生员,也能参与到百校联考中来,做一些监考、后勤、跑腿之类的庶务。

    而对于大兴县学师生来说,合并到顺天府学,便能立马得到安置,不必再受那几个出家人的鸟气。一心进学者可以好好读书,混日子融圈子的人,也有利于搭建更多人脉。

    至于张应华和王成学,也算是从大兴县学这个乱泥塘中闯了出来,有松江伯周进掌舵,怎么都能撑上一段时间,过几年安生日子。

    思来想去,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张应华和王成学二人便不再犹豫,痛痛快快地答应了此事。

    这以后,张应华和王成学便兵分两路,张应华去找大兴县令进行交涉,王成学则找到自己的父亲王允,讨论府学、县学合并之利弊。

    为了推进此事,张应华和王成学还带领县学师生数十人,从那座小庙中退了出来,以至于让庙里主持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反思他这些天以来,是不是对大兴县学师生太过于咄咄逼人,以至于他们宁肯流落街头,也不愿意在小庙中住宿?

    不过,他也不敢出面挽留大兴县学师生,要是人家真要重新搬进来,他这里也不大受得了哇。

    随后,关于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合并事项的提议,便由顺天府尹王允大人牵头,顺天府学教授、顺天府学训导、大兴县令和大兴县学教谕等人副署,递交给了礼部,经礼部司官会审后,提交内阁讨论。

    这还谈论个毛?

    谁反对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合并,谁就要为大兴县学数十名师生流浪街头一事负责。大家做个太平官难道不好,非得堵住别人的上进之路,给自己惹麻烦?

    就算是看周进极不顺眼的礼部主事张有为,也不能不承认道,“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合并一事,势在必行。不仅有利于顺天府学做大做强,也有利于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破解大兴县学螺狮壳里做当场的难题。在有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让顺天府学和宛平县学合并,打造北平又一名校。”

    说得宛平县学教谕雷涛也心动了起来,他也想跟着周进吃香喝辣,参与到百校联考中来,他也不贪心,每年混个试卷评审费数百两银子,让家中那位美妾的胭脂水粉管够,就心满意足了。

    雷涛便怂恿宛平县令联名提议,想要趁热打铁,让宛平县学也合并到顺天府学。

    宛平县学归宛平县令来管,虽则使得县令大人的权柄更多,但责任也更大,每一个任期之内,有多少人考中进士、举人和秀才,那都是可以说道一二的。若是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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