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牛聚明苦笑道,“我们这些义军,东奔西走,没有一个固定地点,只怕松江伯的粮食,我们想吃上,也没有这个本事呀。”

    陆河故作吃惊道,“闯王旗下都是精兵强将,乃是大周朝最大一股义军,按理说应当不至于为粮食发愁吧?”

    很快,陆河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还是闯王太仁义了,不忍舍弃那些士卒家属。这样一来,粮食负担确实很沉重啊。”

    “是啊。”牛聚明头痛道,“尤其是有些士卒都牺牲了,不能再为闯王出力,偏生他们的家属又不能完全抛下不管,要不然便让士卒寒了心。为了此事,我也建议过闯王许多回。俗话说,当断不断,反遭其乱,为了提高义军的机动性和持续性作战能力,有些伤亡士卒家属,便让他们在襄阳城中休养生息吧。”

    牛聚明这番话说得客客气气,但陆河听说后,却不由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自己的尾椎骨那里传了上来。

    闯王旗下义军从襄阳府撤走以后,大周朝的官军便会立马扑过来,留在襄阳城中休养生息的这些伤亡士卒家属,还会有活路么?

    牛聚明这番话,是想让闯王营中的那些伤亡士卒家属去死啊。

    “此事或可再议。”闯王李鸿基眉头微蹙,很不高兴地说道。他倒也不是不同意牛聚明的建议,实在是因为当着外人陆河的面,没必要提及这些丑事。

    陆河却笑道,“这才多大一件事?只要闯王和军师能放我陆某人一条生路,我必然请求松江伯周进,派出一只船队,将这些伤亡士卒家属给接走,闯王……”

    想着把这个罪名扣在闯王头上不好,陆河便改口说道,“总不能让牛军师担上抛弃伤亡士卒家属的坏名声嘛?这个恶人,由我们松江伯府一系来做。”

    闯王迟疑道,“这些伤亡士卒家属有数万人之多,松江伯居然有如此雄厚的实力,可以将这些老弱病残都白白地养活?”

    “养活是不可能白白地养活的。”陆河混不吝地说道,“说实话,江南一带人烟辐辏,松江伯根本不需要去汉中府收拢流民精壮。不过是因为汉中府守备曹化蛟是松江伯的好朋友,他因为安置流民不利,遭到了陕甘总督孙博雅的痛骂,迫于无奈之下,便求到了松江伯这里,让我们帮他疏散一批流民精壮及其家属。松江伯碍于情面,只好答应了此事,但是……”

    “但是什么?”军师牛聚明连忙问道。

    陆河说道,“但是松江伯也不想白白地养活这么多人,等到这些流民精壮疏散到松江府之后,松江伯便打着围剿附近海盗的名义,组织船队将这批人都转运到了宝岛北部的鸡笼港,把人放下船以后,留下些许粮食,船队便返回了,管这些人是死是活?”

    “还可以这么操作?”牛聚明感觉大开眼界道。

    陆河笑道,“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要知道,谁的银子和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若是闯王和军师不想担这个恶名,便可以把这桩差事交给我陆某人,我出面哄骗他们说,松江府黄埔滩一带,商贸繁荣,良田上百万顷,需要大量人手,等他们真到了松江府,我自然有办法将他们骗到东海宝岛。”

    牛聚明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替人排忧解难的大好人,他倒不怀疑陆河这番话别有目的,反而还担心松江伯周进不会轻易答应,“老弱病残多达上万人,即便是走水路,这一路上也得供他们吃吃喝喝,消耗的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无妨,无妨。松江府大力推广土豆、红薯、玉米之类新作物的种植,可松江府境内基本上都是上等水浇地,当地老百姓连稻米都吃不完,又怎么可能去吃土豆、红薯?这些廉价粮食作物,运来这边给伤亡士卒家属食用,仅保证他们路上饿不死人罢了,花费也不算太大。”

    既然陆河都说花费不是很大,松江伯府承受得起,闯王李鸿基和军师牛聚明就更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扭扭捏捏了。

    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再拖延下去,粮食不够吃,营中军心就有可能不稳,还不如就依照陆河所言,把这些伤亡士卒家属,都打包处理给松江伯府一系,闯王旗下义军也好轻装上路。

    闯王李鸿基和军师牛聚明交头接耳,商议了一会儿,随后牛聚明便代表闯王,当场答复道,“既然事情都说定了,那便事不宜迟。陆河兄弟且先在襄阳城中多逗留一段日子,我们待会儿便会委派一名颇有身份之人,连夜赶往松江府,还请陆河兄弟吃过酒后,帮我们给松江伯写一封介绍信才好。”

    此刻,这封介绍信便放在周进的案头,在信中,陆河将他的谈判结果向松江伯进行了简要汇报:闯王李鸿基将会在襄阳一带坚守一个月左右,伤亡士卒家属的交割,也应当在一个月时间内完成,否则等到军阀头子左昆山进逼襄阳,局势就有些微妙了。

    闯王营中第一批伤亡士卒家属,合计六千人,包括五十岁以上半老男丁八百余人,青年壮妇三千三百余人,十二岁以下儿童一千九百余人,至于十二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那是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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