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陛下更不能前去了。”岑溪年还是忍不住开口,“边关险地,陛下万金之躯,决计不可犯险。”

    林止陌从书桌上拿起一份文书递了过去:“太傅看看这个。”

    岑溪年接过一看,却是大理寺对于百花楼深夜失火一案的调查。

    他有些不解,一座青楼失火,就算疑似烧死了汤文柏之子,可这跟陛下要去边关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接着看下去时,忽然发现其中有一句“椽间廊下遗有磺粉”,顿时失声道:“磺粉?这……”

    林止陌道:“太傅也看出来了么?磺粉,此乃兵部严控,非军中首官不可藏匿,所以百花楼的火灾很可能就是汤翰自导自演的一出替死之计。”

    磺粉就是硫磺,在大武属于严控的军备物资,尤其是林止陌造出更大威力的炸药之后,更是管控得无比严格。

    而恰巧汤文柏就是能随意拿出硫磺的人。

    “烧个楼弄个焦尸就想掩人耳目装死遁逃,如此拙劣的戏码也不知道想糊弄谁。”

    林止陌冷笑,当时百花楼失火,一说汤翰被烧成了焦尸,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堂堂陕西留守的独子,就算嫖宿,门外怎么可能没有值夜的护卫?

    还有就是汤文柏回京之后的表情和情绪都太假了,死了儿子应该是满脸绝望歇斯底里的,而不是像他那种便秘了十几天的样子。

    宁王也插嘴道:“不错,我也觉得那小子死得太过蹊跷,看着像是假的,没想到皇侄早就了然于胸了,不过你放汤文柏出京回乡葬子又是什么坑……啊不是,什么计划?”

    “朕只是觉得,他如此明目张胆又漏洞百出的假死,偏是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所以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现在没必要了,玉儿被引去边关还被胡人围困,虽不知他们用意何在,但正好,给朕送来了一个宰他的理由。”

    林止陌看向柴麟,“汤文柏如今走到哪里了?”

    柴麟答道:“回陛下,早间收到传书,汤文柏已至蕲州。”

    “蕲州?呵,这是想借水遁隐匿了?前有李代桃僵,现在又来金蝉脱壳?”

    蕲州就在洞庭湖边,林止陌瞬间就猜到了汤文柏的意图,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柴麟会意,出门去传信。

    云让交出了那些信鸽之后,现在的天机营越用越趁手,蕲州距离京城那么远,用信鸽传递消息比起快马八百里加急都要省事和迅速。

    这边林止陌又在和岑溪年等四人大眼瞪小眼,皇帝出京不是小事,上次去福建也就罢了,准备充足,而且毕竟属于大武境内。

    可是现在是要去边关,且胡人正在那里围困晋阳公主,稍有不慎皇帝就会出大问题。

    岑溪年他们是真不敢将林止陌放入那等危险境地,如今的大武在短短一年之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是因为有了这位明君,万一他出事,谁来接这刚刚才有了起色的天下?

    只爱戎马征战的冯王姬景俢?尚未束发的赵王姬景逸?还是眼前正挖着鼻孔吊儿郎当的宁王姬宏亘?

    岑溪年等拼死苦劝,林止陌坚持要去,正在僵持间,随堂太监报说溶月郡主求见。

    林止陌一惊,姬若菀平时没有诏令是不会轻易入宫的,现在却忽然来到,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宣。”

    姬若菀没等多久已推门而入,先与岑溪年等四人见了礼,接着来到林止陌面前,神情焦急道:“陛下,陕西那边传来消息,玉儿才至神木堡,胡人倏忽即至,显然玉儿从河北忽然转至陕西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胡人大军如今围住神木堡却不攻打,另外有人在山中发现另有数千人隐匿,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林止陌袖子里的手掌握了起来。

    还有几千个人,围而不打,他们在等什么?

    神木堡,稼州府,那里有什么?胡人在盘算什么大事?

    御书房西边墙上钉着一幅巨大的舆图,林止陌起身走到图前仔细看去,迅速寻到了稼州府的位置。

    稼州府位于陕西最北端,府城往北几十里就是北线五关之一的沽源关,关外是一条绵延百里的山脉,再往北就是是黄土高原与内蒙古高原的过渡区,荒凉无人。

    而神木堡正位于沽源关西北角,跨着大武与大月氏的国境线,早在大武与鞑靼尚算和平的那些年间,边关没有那么多矛盾,汉人便开始与草原上的本分牧民做起了生意,渐渐的市集开始习惯性聚集在这里,后来逐渐建成了这么一座类似边关榷场的地方。

    这里位于沽源关外的山岭纵横间,地势复杂,四方道路崎岖,当初的建造者可能也是出于防范未来鞑靼人翻脸破城,才故意选的这种地形,步行可至,骑兵难冲。

    但,仅仅只是战马难以提速,胡人这次有八千铁骑,就算不冲锋,只是以人数优势也早晚能破了神木堡,毕竟那只是个民间自发建起的土城。

    所以胡人到底在图谋什么?

    柴麟传达完旨意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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