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坷道:“我是不是信口开河按察使很清楚,张迁替你在各路山匪之中游走,告诉他们只要孝敬你银两,他们就不会被剿灭。”
“山匪勒索百姓,你让张迁替你勒索山匪!”
“你放屁!”
苏重臣已经急了,哪里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
“黄口小儿如此恶毒,说什么你是公正无私的叶千办,你这凭空捏造倒是顺手拈来,以前你办过的案子也不知有多少冤假错案,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所说的事我从未做过!”
叶无坷哪里理会他,在围观百姓面前一边走一边说道:“张迁害怕有朝一日也被你除掉,在他家的地窖之内存放的大量脏银他都记了账目!”
叶无坷猛然回头看向苏重臣:“你以为我说目前还没有实据是真的没有实据?只不过是你那脏银数目太大还没有清算出来到底有多少!”
“你每次让他出行去勒索山匪,张迁为了留下证据一笔一笔全都记了下来,而且特意标注,是奉你的命令行事!”
苏重臣:“你还是放屁,张迁他敢?!”
叶无坷:“唔......”
叶无坷向后退了几步,回到台阶那边坐下来:“原来张迁是不敢。”
苏重臣表情一僵。
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叶无坷人已经在后边坐下了,他急转身看向叶无坷,叶无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又急转身看向那些围观百姓,百姓们看他的时候已经满是激愤。
“都是谎言!”
苏重臣大声嘶吼。
就在这时候,道丞谢无嗔脸色阴沉着从大堂里边走出来:“苏按察,给自己留些体面。”
苏重臣听到声音猛的看过去,张了张嘴却没能再说出什么。
“诸位父老乡亲。”
谢无嗔上前抱拳:“西蜀道按察使苏重臣涉嫌与山匪勾结作恶多端,自有大宁律法制裁,今日在府衙门前诸位皆有见证,大宁律例之下一律平等。”
他一摆手:“将苏重臣的梁冠和官袍下了,带回去看押。”
说完这句话后他回身走向叶无坷,从他脸色来看叶无坷就知道军堂大人对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办案有些不满。
苏重臣毕竟是正三品大员,还是主管西蜀道刑名的官员。
一道之内,主抓维护法纪的三号人物在这么多百姓面前颜面扫地,整个西蜀道官场的脸面一样不好看,甚至连朝廷的脸面都不好看。
可叶无坷并不认为这样。
眼见着谢无嗔朝自己走过来,叶无坷却起身大声说道:“就先不要把人带下去看押了,公堂之上亦有百姓见证,审大寇,此间正好。”
谢无嗔的脸色一沉。
“叶千办。”
他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无坷就阻止了他。
“军堂大人,自大宁立国以来,江山十八道,郡县数千,要论铲除罪恶为民除害,无一处能与西蜀道相提并论。”
他提高嗓音:“自陛下严令剿匪以来,西蜀自道府至州县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了剿匪之后百姓可安居乐业,到今天,有一千七百多忠勇之士战死于山野。”
“蜀中豪杰也从来都不会遮遮掩掩,刚正纯直,对待大奸大恶之徒,从无妥协退让之心。”
一连赞美了几句,叶无坷话锋陡转。
“今日就当让百姓们知道朝廷剿匪灭寇除暴安良之决心,山中有匪,杀!城中有匪,杀!官中有匪,也杀!且正大光明的杀!”
他走到谢无嗔身边时候压低声音提醒:“今日军堂大人将苏重臣押回去民心必乱。”
谢无嗔脸色变幻,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说完转身:“今日就我与叶千办,就在这公审苏重臣!”
“好!”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然后这叫好声就连成了一片。
谢无嗔上前沉声说道:“当年陛下亲自督办清剿两蜀匪患,曾派人到益州传口谕,陛下说,要清除两蜀匪患就不能只盯着山中的匪寇,还要查清楚山外有谁是匪寇的眼线和内应。”
“陛下说,不管与匪寇勾结的是谁,不管他们百姓还是官员,只要证据确凿就不能有丝毫容情之处。”
他大声吩咐道:“将苏重臣带到堂前受审!”
“好!”
“军堂大人威武!叶千办威武!”
百姓们再次欢呼起来。
原本已经被带离的苏重臣又被甲士押了回来,这位西蜀道排名第三的大人物此时已面无血色。
他被带回大堂之后,抬头看了看谢无嗔那张满是怒意的脸,又看了看叶无坷,低头不语。
“来人。”
谢无嗔吩咐道:“持我的令牌将苏家的人全都带回衙门。”
苏重臣再次抬头看向谢无嗔:“军堂,你我在益州同伴多年,难道一点儿情分都不留?今日非要让我在百姓面前颜面尽失?”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