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继承二字,我一直都觉得不太妥当。”
“自古以来,大宁立国之相亦属罕见,陛下一扫沉疴,涤荡不平,毙除邪陋,旧楚顽疾不复存矣。”
“我在朝廷二十几年,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自立国之后,每年国库收项的六成都用于民生。”
“你们可能都不知道,这次南征,国库连支撑十万大军南下的拨款都凑不出,陛下本就节俭,还是从宫里用度之中挪出半数以做军资。”
“满朝文武拿出自己的俸禄,京城富户亦纷纷解囊相助,可即便如此,南征白蒲的战事还没开打,银子花费近乎见底。”
“从各地运往蜀西南的粮草,折算下来平均就有四成损耗,这些粮草物资,送抵蜀西南后又有半数用于赈灾济民。”
徐绩抬起手揉了揉眉角:“高真将军十万大军南下,粮草难以为继......我身为宰相,竟不能为大宁战兵维系后勤补给,惭愧至极。”
“诸位都久居蜀中,我说的话你们也都清楚并非作伪。”
他还在揉着眉角。
“叶镇抚使还在给我出难题......诸位想必也都有所耳闻?”
在座的,点头也不是,不点头还不是。
说一点儿都没听闻,那就太假了。
谁也没有想到,大楚时候打了九年的小锦川叶无坷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给搞定了。
叶无坷在蜀西南发话,小锦川八百里,所有种植黑膏的一律销毁,改种甘蔗。
这销毁黑膏的损失朝廷当然不会弥补,但朝廷会为小锦川的百姓们提供一批粮种,还要提供至少一年的粮食。
甘蔗,不是说种马上就能种的,推行下去,再看时节,这期间小锦川百姓的生活所需朝廷都要管。
徐绩道:“粗粗估算,叶千办这一项举措,所需物资款项就相当于再打一次白蒲,甚至还不够。”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今日受邀前来的人还有谁不明白的?
所以他们也都松了口气。
原来刚才一路过来两侧的禁军士兵,廷尉府偏偏在今日抓人抄家,都是先压一压而已。
卢瑞庆也松了口气。
大先生和二先生的推测,果然没有一点偏差。
叶无坷是个愣头青,他只管往前冲其他的不管不顾,他在蜀西南的举措到底要花费多少银子他才不管,徐绩才是那个持家人。
他在前边闹,徐绩就得在后边给他堵窟窿。
叶无坷一直闹,这窟窿就越来越大。
平衡点。
卢瑞庆在心里缓缓吐息,他知道这个平衡点到了。
总算到了。
想想看有些无奈,有些可怜。
当初旧楚时候,他们何曾对朝廷有过这般顾忌。
旧楚的皇帝不听话,他们换皇帝就和换一盘菜没多大区别。
楚律盛帝在位时候,武有领兵作战之力,文有重塑天下之气,结果游湖的时候船沉了,只是受了些风寒,就此一病不起。
太医院那边忙忙乎乎的给皇帝诊治了半年,终于成功把皇帝治走了。
以至于律盛皇帝的弟弟得位之后,打着潜心修道的名义不上朝,自己精研医术,病了都不敢用太医院的药,自己开方。
各大家族的人,一年能把国库收入的八成分了据为己有,一成给皇帝,一成填补越来越大根本填不上的窟窿。
在看看现在,他们这些人居然到了仰人鼻息的时候。
所以卢瑞庆松了口气,又心中不甘。
他往四周看了看,在座的人好像也都在观望。
想起二先生的嘱托,卢瑞庆随即起身:“我虽位卑人轻亦忧国忧民之难,徐相所言实触痛我心,我愿意为南征将士力所能及的捐一些银两,为蜀西南的百姓们捐一些物资,以分国忧,以济民心。”
见有人带头了,其他人纷纷附和。
话已经说到这了,接下来就是捐献数目的事。
所有人都看着卢瑞庆,既然他开了这个头,那数目多少当然也是他来开头。
“自中原战乱之后家族日渐凋零,卢家虽还经营着一些陆运生意,蜀西南开战之后,生意也就跟着断了。”
卢瑞庆一脸为难,但又坚决。
“可值此困顿之际,卢家还是要竭尽所能,所以我今日代表老太爷做这个决定,卢家捐银两万两。”
一听他说捐银两万两,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立刻就丰富多彩起来。
徐绩眉角微微一抬。
“瑞庆先生愿捐两万两,我陈家本不该落于人后,但......家族也确实难以为继,不过家族灾难,如瑞庆先生所言,家事是小事,国事是大事,家族难一些就硬挤,再穷也要竭尽所能,我愿捐款五千两。”
两万不是起点,而是上限。
纷纷表态的人,没有一个超过两万两的,多数都说的是几千两,还有人干脆喊了一声五百两。
他们全都看着徐绩脸色,试图在找到徐绩那个即将绷不住的下限。
可徐绩却好像一点儿都不生气,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之色。
等众人纷纷表态之后,徐绩微笑道:“看来是我没有说清楚,今日邀请诸位来,不是想让诸位捐资以作军费,捐物以赈灾民。”
他笑容和善的说道:“这些日子查抄了几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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