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细的不堪一折,却偏有不败之骨。
扶云卿脸上的逞强转瞬即逝,好像那抹逞强从来不存在过一样,说道:“我一定早些治好伤,不让你疼。”
像橘子枝上的刺,扎进心里,酸涩生疼。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极了,祁承翊忽略掉那极其细微的异样情绪,说道:“我疼不疼不重要。你亦是血肉之躯,别总让自己受伤。”
祁承翊从袖中拿出药瓶,指腹抹上药膏,极轻地为她涂伤口。
动作轻如棉,缓缓打圈。
涂好药后,祁承翊拿起扶云卿的手,将药瓶塞在她手中,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扶云卿抛了抛手中玉瓶,冲男子背影喊道:“谢啦。”
走远的祁承翊脚步一顿,极轻地吐出一个字:“傻。”
扶云卿没听到他说话,转身坐上马车,带着扶歌他们离开皇宫。
车轱辘徐徐碾过东街菜市。
街巷哄闹拥堵,群情愤怒,一片嘈杂。
戴着蝶恋花手镯的素手,撩开窗帘一角,扶云卿看向不远处,有一辆囚车正运着死刑犯上断头台。
今日斩得是强奸犯。
那罪犯蓬头垢面,下身淌着即将干涸的鲜血,显然才受过阉刑。
男女老少手拿石头、烂菜叶、扫把,追着囚犯又砸又骂!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行如此畜生之事,真该千刀万剐!”
“该死的混蛋!!”
“打死!打死他!”
“呸!”
那囚犯被砸了一头的臭鸡蛋,被吐了满脸口痰,透过杂乱的头发缝隙,扶云卿窥到他颓败如死犬的脸。
正是——扶兴业。
“孙儿啊……”
人群里,捂得严严实实、黑衣黑帽的扶老夫人,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追上去,伸手抓住囚车,哭得颇为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