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白梦烟点头道:“我的族人们是一部分原因,至于另一个原因……你还记得涂山部祠堂,那块无字灵牌吗?”
赵恒点点头,他知道那是白梦烟母亲的灵位,她来到涂山部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祭拜。
白梦烟平静地叙述道:“按照我天狐一族的族规,天狐八部族长,以及天狐山的族老们陨落,名字都要刻在始祖圣像下方的圣碑上,受天狐族后人祭拜瞻仰。”
赵恒顺着白梦烟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那尊巨大的九尾狐雕塑脚下,有着一座宏伟的方形石碑。
“可是……母亲陨落后,她的名字不仅没能留在圣碑上,甚至连涂山部的祠堂灵位上,都不能留下她的名字。”
听到这里,再联想到今日在大殿广场外,白梦烟和白傲霜,白妙仙三女交谈的内容。
赵恒大致能够猜测出,白梦烟的母亲,应该是犯了什么大错,受到了天狐族的惩罚。
果然,就听白梦烟说道:“想必你也能猜出其中一二,母亲她犯了族规,爱上了一个外族男子。”
赵恒惊讶道:“天狐一族,不能与外族通婚吗?”
白梦烟摇头,“我族并未明令禁止,与外族通婚,但身为神兽后裔,皇室血脉,天狐八部的族人,挑选配偶的标准都极其严苛。
即便不是本族强者,也要是神兽一族中,其他强大血脉的妖族后裔。
但母亲她爱上的,却偏偏是一名拥有着皇族血统的凶兽后裔。”
赵恒顿时想起,当初在黑风山,白梦烟进入狂化状态后,那道可怕的血色虚影和气息。
白梦烟也曾亲口说过,她体内拥有一种凶兽血脉,原来源头在这里。
“母亲身为涂山部族长,却私自与凶兽结合,已是严重触犯了族规,因此被数位族老,和其他七部族长围剿。
甚至左祭司都亲自出手,将她捉拿回部落,罢免了涂山部族长之位,就此软禁在族中。
而那时候,母亲已经怀有身孕,并最终在族内诞下了我。
因为检测到我体内,蕴含凶兽一族血脉,左祭司和几位族老们,认为我玷污了天狐族的血统,要将我诛杀。
母亲为了救我,断绝自身道行,将内丹挖出,贡献给天狐一族。
加上右祭司和另外几位,支持母亲的族老力保,才留住了我的性命。
自那以后,我与母亲在涂山部生活了一些年头,又被那些人逼着离开部落,前往边境建立了青狐领。
失去了内丹,母亲的修为迅速下滑,很快就开始变得苍老,虚弱,最终死去。
而我便独自待在青狐领修炼,直至今日,还是我第一次返回天狐部落。”
说到这里,白梦烟充满追忆目光,忽然变得坚定起来,语气凝重。
“我之所以要回来争夺皇位,是因为,母亲死去当夜,我曾对着她的尸体发过誓,我会替她做三件事情。
第一,便是替她守护涂山部。
第二,是将她的名字,重新刻在天狐族圣碑之上,让她从此不受屈辱和她人诟病。
第三,便是找到那个带给她厄运的男人,那个在她遭受天狐族无数酷刑折磨,都不曾供出半点信息,那个在她失去内丹,远走边境,孤独终老,却始终不曾出现过的男人。
我要让她跪在母亲的坟前忏悔,用他的血……来祭奠母亲的在天之灵!”
说到最后,白梦烟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冷静,声音颤抖痛恨,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宛如流淌的星河,明亮刺眼。
这一刻,赵恒仿佛第一次认识白梦烟。
通过她的故事和经历,真正了解这个女人的内心,才知道,她到底承受着什么。
原来,她那看似对一切漠不关心的冷漠外表下,裹藏着一颗伤横累累,满是荆棘,孤独而无助的心。
或许是穿越者的身份,有着同病相怜的孤独感,或许是记挂着南域的亲人。
这一刻,赵恒内心中某处柔软,被深深触动。
他第一次,竟生出了想要帮助对方的心思,不为利益驱使,只是想帮助这个女人,达成心愿。
心中轻叹一声,赵恒一步上前,伸手轻轻擦拭白梦烟的面颊。
触手滑嫩,白梦烟的肌肤宛如软玉,又似世间最光滑的绸缎。
那冰凉的泪痕,被赵恒的指尖的温热所融化,浸润出一种微妙暧昧的氛围……
这一刻,两人身体触电般的一颤,四目相对,如梦初醒。
赵恒的手顿时就僵住了,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些太大胆了。
这可是白梦烟,自己的领主,六级大妖,要是对方认为自己在调戏她,那还不立马完蛋?
“领……领主,我……我想说,我会帮你的,别担心。”
赵恒有些笨拙地解释了一句,就准备悄悄缩回手,当做一切没有发生。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白梦烟并未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甚至没有责怪他的失礼。
她任由自己的手,贴在她那张完美精致的俏脸上,美眸低垂,轻轻地“嗯”一声。
这一刻,天边的清冷的月亮,竟罕见地泛起红霞,显得娇羞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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