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烈听到了忠武军的喊杀声,但在忠武军赶来之前,自己恐怕要被这群僧兵们砍成肉泥。

    那名富态僧人和史怀操转身逃回阁楼,杜论悉加却不走,而是提着大剑呼喊:“留他性命、我要将他带回凉州一寸一寸的剥皮削骨,将他制成法器!”

    此言一出,僧兵们下手就有了顾忌,给了陈玄烈几人喘息之机。

    田师侃冲在前面,一人独战对方甲士,身披数创,肩膀上还插着弩箭,鲜血已经干了,被寒风冻结在甲胄上。

    “五、五郎……我……活不了了,我挡住他们,你……杀出去……”田师侃有气无力道。

    陈玄烈握刀的手也在颤抖,体力到了极限,扫了一眼周围,即便田师侃拖住他们,也很难杀出去。

    一员战将,没有战马,就等于失去了两条腿。

    一人能追着千人砍的,也就历史上的宋武帝。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抛弃袍泽苟且偷生,以后我陈玄烈有何面目立于忠武军中?”陈玄烈故意大声道。

    周围几人精神一振,仿佛重新有了力气。

    陈玄烈提刀冲在前面,僧兵们不敢下死手,只以刀背抽打。

    知道自己不会死,陈玄烈肆无忌惮,手中利刃大开大合,只攻不守,当场砍杀两名僧兵,切断四条手臂。

    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僧兵再厉害,也不可能跟身经百战的忠武军相提并论。

    寺院中的大火以及喊杀声扰乱他们的心神,面对势如疯虎的陈玄烈,不断后退。

    “废物!”杜论悉加喝骂一声,提着大剑与几名嗢末甲士气势汹汹的下场。

    僧兵们主动让开一条道。

    陈玄烈深吸一口气,提刀迎了上去,只要能斩杀此人,僧兵们必然破胆,不敢再战。

    杜论悉加双手握剑三两步冲到面前,手中重剑扬起。

    陈玄烈亦挥刀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火星四溅,陈玄烈倒退三步,手中的刀险些脱手。

    杜论悉加后退一步,神色却是一惊,“难怪能斩杀我二弟。”

    陈玄烈双手抖的更厉害,厮杀了近半个时辰,早成强弩之末,如果公平厮杀,陈玄烈有把握斩杀此人,颤巍巍的举起横刀,“再来!”

    但杜论悉加却后退一步,“削去他的手脚,将人带走,其他人格杀勿论!”

    嗢末甲士围拢而来,僧兵们也开始围攻田师侃、仇孝本等人。

    “懦夫!”陈玄烈还以为这厮是个硬茬儿,没想到却是阴险卑劣之人。

    杜论悉加冷笑着,躲在甲士后面。

    陈玄烈挥刀与甲士力战,这厮却忽然刺出一剑,扰乱陈玄烈心神。

    不到十个呼吸,陈玄烈身上便伤痕累累。

    “五郎……”一名忠武老卒惨叫一声,被僧兵砍翻在地。

    其他僧兵围上去,即使人已经死了,还不放过,乱刀斫成肉泥……

    “呀……”田师侃勃然大怒,手中骨朵疯狂捶打,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接连传来。

    但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摆脱困境。

    夜色越来越深,陈玄烈剧烈喘着粗气,双臂越来越沉重。

    “兄长!”

    就在陈玄烈觉得今日必定战死时,忽然听到一声呼喊。

    举目望去,梁延寿、贺狼儿带着一群人冲了过来。

    这群人中有乞丐有流民,有缺胳膊的,有少腿的,却手提着木棍、石头义无反顾的冲上来,与僧兵们厮杀在一起。

    这群人虽奇形怪状,但厮杀起来犹如疯子一般。

    哪怕中了一刀,也扑上去用一口黑黄牙齿咬在僧兵喉咙上。

    其中有個瘸腿之人,明显是个老卒,双手抡起大木棍,下手又准又稳,一棍子就抽的僧兵脑浆迸裂。

    还有人一石头精准砸中嗢末甲士的面门,甲士直挺挺的倒下去。

    最厉害的是个独臂老者,单手朝怀着掏了出一抹白灰,朝着贼人面门洒了过去,接着僧兵和甲士们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哀嚎。

    梁延寿瘦弱的身躯仿佛一只灵猴,提着匕首钻入混乱的人群中乱捅,一击即走,绝不恋战……

    这群人一上来形势立即逆转。

    看的陈玄烈叹为观止,心中涌起一股热流,气力仿佛回来了,提刀指着躲在人后的杜论悉加,气冲牛斗,“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周围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唐人尚武,西北边地尤甚,面对挑战不敢接,会被人看不起。

    杜论悉加脸皮一颤,两眼怨毒,举起重剑,神色逐渐坚决起来,满脸杀气。

    陈玄烈握紧横刀,陈家刀法极利步战,更利于单挑,只有杀了此人,才能快速解决眼前战斗,然后去追杀史怀操。

    不杀此人,寝食难安。

    寒风呜呜作响,不知从何处卷来一片枯叶。

    “杀!”杜论悉加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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