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的眼神一开始还有些惊惧,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也就平静下来。

    毕竟都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初生牛犊。

    胆小怯懦之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绝不会跟着陈玄烈走到现在。

    平静下来之后,也就跃跃欲试。

    陈玄烈一阵欣慰,这几个月的心血没有白费。

    刚这么想着,贺狼儿过来禀报道:“参军……方才清点人数,薛及、贾中乾、周牛儿三人不知所踪……”

    陈玄烈一口气险些呛到,脸色一沉,“陈孝安,率一伍人取其首级,不可走了一人!”

    不知所踪,肯定是趁夜偷跑了。

    人心隔着肚皮,跟着自己的人,未必就真的愿意拼命,混吃混喝的肯定少不了,这种事在这年头再正常不过了。

    “领命!”一个满脸胡须渣子的汉子拱手。

    这人自然是陈玄烈的本家,也是从忠武老卒借过来的。

    扫了一眼周围,这三人的逃走,对军心打击极大,必须正军法。

    平日训练看不出,一拉出来实战,各种毛病都显露出来。

    陈玄烈屏气凝神,好在逃走的只有三人,若是三十人,这一战也就不用打了。

    半个时辰不到,陈孝安就回来了,提着三颗人头。

    陈玄烈心中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靠谱,“再有畏战者、逃跑者、不遵军令者,皆如这三人!”

    扫了一眼众人,亲手将三颗人头挂在灌木上,对着众人。

    这么一打岔,垛口的厮杀也快进入尾声。

    一方有地利,有装备优势,但另一方悍不畏死,敢玩命,也算旗鼓相当。

    眼见着两边气势消沉了一些,陈玄烈提刀指着垛口,“进攻!”

    梁延寿第一個冲了上去,贺狼儿第二。

    没人敢磨磨蹭蹭。

    陈玄烈跟在最后,只要有人退缩,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之斩杀。

    慈不掌兵,战场上不能有丝毫仁慈。

    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这一步,陈玄烈不能半途而废,这些跟着一路走来的人同样不能!

    两边很快发现还有一股人马,都有些错愕。

    但陈玄烈没有错愕,再也没有比今日更好的机会,“冲上去,后退一步者斩!”

    前面的士卒狂吼起来,“杀!”

    一个个像是被逼疯的野猪,不管不顾,冲上垛口,跳进战场,胡乱砍杀着。

    几个忠武老卒在其中大声呵斥,才组成了一个个的小阵列,一伍或者一伙人靠在一起。

    也有几人凭着一腔血勇冲了上去,但转眼就被乱矛搠翻在地。

    “不可莽撞,维持阵型!”陈玄烈提刀踩在几具尸体上指挥着。

    经过最初的混乱,士卒们最终找到了训练时的节奏,刀盾在前,弩手在后,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如同石磨,所过之处,贼人皆被碾死。

    陈玄烈读的兵书越多,越觉得战争的本质其实就是组织力,看谁能把己方的力量最大限度的调动起来,组织起来。

    一个国家如此,一支军队也是如此。

    凭借着精良的装备,陈玄烈所部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而敌人早已筋疲力尽。

    “贼子安敢袭我!”一名贼将提着一支步槊朝着尸体上的陈玄烈冲来。

    但转眼就被弩箭射成了刺猬,重重倒在地上。

    陈玄烈看都不看他一眼,提刀指着贼人最密集的方向,“东面七十步,进!”

    身后令旗向东挥动,六七个小阵列直接杀了过去。

    一片残肢断臂。

    不仅陈玄烈找到了感觉,士卒们也是一样。

    战争也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

    渐渐的,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战场上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不是被杀,就是伏在地上求饶。

    也有几个特别凶狠的轻装贼人,瞪着血红的双眼,“你等是何方人马?敢动我们川和岭李头领的人!”

    李头领?

    陈玄烈心中一动,这年头姓李的猛人还是比较多。

    若能弄到一两个,自己这个队伍就更强大了。

    “我乃李师泰是也!你们李头领是谁?”陈玄烈当然不会报上自己的真名。

    一是将来回许州,名声不好听。

    二是,万一这个姓李的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寻仇也寻不到自己身上。

    周围士卒一阵诧异,但没人说话。

    “你连我们头领是谁都不知道,竟敢动手?”贼人额头青筋暴跳。

    另一个贼人吼道:“你且听好,我家头领乃陈州李罕之是也,等他随天补平均大将军杀回,必饶不了尔等!”

    “李罕之?好像有些印象。”陈玄烈回头一想,这不是唐末三大禽兽之一的李摩云李罕之么?

    陈州,这么说李罕之也是忠武军治下之人?

    陈许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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