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伤大行皇帝过甚;”

    “纵是亲母,也本该以江山社稷为重——纵是不怜惜自己的儿子,也合该为了天下万千苍生黎庶。而对我汉家的天子稍行善待……”

    周仁一眼看透个中厉害,一旁的郅都,却是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思虑之中。

    什么情况?

    大行天子启才刚合眼,尸骨未寒,新君刘荣怎么这就将大行皇帝的死,给扣到了东宫窦太后的头上?

    郅都隐约感觉到:刘荣这么做,似乎也有为自己斡旋,以免自己被东宫太皇太后迁怒的意味在其中。

    只是一时半会儿,郅都还是想不明白:刘荣,究竟是要做什么?

    汉家的新君天子荣,究竟想要干什么……

    “既然二位也认为如此,那朕对大行皇帝驾崩,便没有其他疑虑了。”

    “招二位入宫,也是为了这件事。”

    “只是东宫太皇太后,终归是太宗孝文皇帝发妻、大行皇帝生母、朕之祖母。”

    “——就算太皇太后举止失当,朕也无法去责备自己的祖母、大行皇帝的母亲,太宗孝文皇帝的发妻。”

    “非但朕无法指责——若是有旁人指责,朕甚至还要站出身,回护我汉家的太皇太后……”

    看着刘荣莫名其妙的一番话,郅都只觉得cpu的温度又陡然上升了一大截。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本来啥事儿没有,你天子荣非得把大行天子启的死,给归类为‘被东宫窦太后气的’;

    定完性,这又说什么作为孙儿,不能因此而责备祖母?

    那你说个嘚儿啊你!

    直接啥也不说不就完了?

    ···

    从这,其实就能看出郅都这个纯武人,与周仁这样的朝臣、老油子之间的差距。

    ——刘荣这番‘顾左右而言他’,在郅都听来是脱裤子放屁,纯没话找话。

    但在周仁这样的官场老油条看来,刘荣看似是在无的放矢,实则,却是极其耐人寻味……

    “陛下仁孝,臣,谨以为天下贺。”

    “但陛下尊重自己的祖母,却并不意味着旁人对东宫的指责,陛下也要以天子威压以镇之。”

    “——太宗孝文皇帝有制:其除诽谤、妖言之罪,不因言而治罪于黔首农户。”

    “朝臣百官、公侯贵戚中伤东宫,自是大不敬;”

    “但寻常农户不知者无畏——闲来无事念叨两句,在臣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陛下与其纠结要不要为太皇太后遮羞,倒不如将更多地精力,放在朝堂的正事之上。”

    ···

    “另外,陛下也当以大行皇帝,为前车之鉴。”

    “万当保重圣躬,以免日后积重难返……”

    如是道出一番话,周仁便从座位上起身,对刘荣又是一拜。

    待刘荣似笑非笑的点下头,周仁这才给郅都使了个眼神,而后二人联袂请辞,就此结束了这次简短的会见。

    ——从始至终,郅都除了刚入殿时的‘拜见陛下’,以及离去前的‘臣告退’,便再也没有说上哪怕一句话。但郅都心心念念的担忧,却在刘荣翻手为云,周仁覆手为雨之间,便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

    ·

    ·

    ·

    ·

    “君侯……”

    走出宣室殿,郅都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焦急,开口就要问出自己的疑惑,却被周仁一副浅笑盈盈的模样再次止住了话头。

    疑虑重重的皱眉望向周仁,却见周仁云淡风轻的笑着摇摇头,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二人身侧扫视一周;

    确定‘隔墙无耳’,这才面色如常道:“郅中尉担心的,是昨日强‘请’太皇太后往上林,会招致太皇太后的怪罪。”

    “那郅中郎,是为何将太皇太后,强‘请’到大行皇帝的病榻前呢?”

    听闻此言,郅都想都不想便直接开口:“自然是奉陛……”

    不等陛下的‘下’字道出口,郅都又是被周仁狠狠一瞪,没能说出口的下半句话,再次被郅都硬生生咽回肚中。

    只是咽下未尽之语后,郅都夹杂着焦急、疑惑,以及不解、憋闷的面容,却也终是逐渐趋于恼怒。

    见此,周仁也不再拐弯抹角;

    目光故作随意的不断扫视着周围,嘴上却是轻飘飘一句:“中尉强‘请’太皇太后至上林,是中尉自作主张,和陛下毫无关系。”

    “——对于中尉自作主张,陛下很赞赏;”

    “但事先,陛下并不知情。”

    闻言,郅都面色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便是一急!

    却是不等郅都开口,周仁便悠悠发出一声轻叹,抢先接道:“中尉,是看不过太皇太后不识大体,又大行皇帝实在思母心切,这才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强‘请’太皇太后,至上林与大行皇帝相见。”

    “而太皇太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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