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的道理……”

    一番花团锦簇的场面话,算是给足了祖母窦太后,以及母亲栗太后体面;

    同时又为自己接下来,并不落座于御榻之上,而对殿内百官做出了简单的解释。

    ——家里大人在,朕这个小辈,就站着主持这场朝议吧!

    刘荣此言一出,殿内众人暗下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为刘荣的成熟而感到欣慰。

    东西两宫矛盾,几乎贯穿有汉至今!

    孝惠皇帝、前后少帝与吕太后;

    太宗孝文皇帝,与薄太后;

    乃至大行天子启,与当朝窦太皇太后。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汉家二元政体下的东-西两宫关系,那无疑便是:斗,而不破。

    无论怎么明争暗斗,表面上都维持着平和;

    反过来说:无论表面上有多么平和,但暗下,却也无时不刻在争斗……

    对于两宫矛盾,或者说是东西两宫之争,朝野内外自然是早有心理准备。

    对于窦太皇太后,与新君刘荣之间的争权夺利,长安朝堂虽有些担忧,却也是早已预见。

    今日,刘荣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和——至少是表面上缓和了两宫关系,自然是让朝堂高高悬起的心,稍稍落回去了些许。

    ——至少刘荣这番表态,说明刘荣也认为:东西两宫之间的矛盾,不应该摆上台面;

    至少新君刘荣,愿意维持东西两宫‘斗而不破’的政治默契,愿意维持两宫之间的表面和平……

    “今日朝议,太皇太后、太后所心系,乃大行皇帝盖棺定论、入葬阳陵一事。”

    “及,遵大行皇帝遗诏,于未央宫内宫人、后宫姬嫔,又朕诸手足兄弟、关东诸王生母之事。”

    正题开始,刘荣话音刚落,便有郎官毕恭毕敬的捧着一封诏书,亦步亦趋自殿侧走出。

    走到殿中央,先是对御榻方向的窦太后、栗太后、天子荣三人一拜;

    而后又回过身,背对着御榻,面向殿内百官朝臣,无比庄严的摊开手中逐渐。

    “大行皇帝遗诏!”

    一声高呼,殿内众人又是齐齐起身,再于座位前哗啦啦跪倒一地。

    “朕尝闻:天子者,富拥天下也,代天牧民也……”

    ···

    “太宗皇帝毕生简朴,四季常服不过五件……”

    ···

    “朕德薄,于宗庙无功、于社稷无益……”

    ···

    “愿效太宗皇帝简朴之风……”

    ···

    “乃令:凡朕左右宫人,皆释之于宫外,各赐钱财以立身;”

    “宫中良人姬妾,程、唐、贾、王诸姬,各为其长子之王太后;”

    “得朕临幸而无子者,若欲出宫改嫁,则赐钱货,出内库钱以置陪嫁,若不愿,则由少府安置于阳陵邑,月给钱货,以安身立命。”

    “未得幸者,各赐钱财而释之……”

    遗诏宣读完毕,殿内百官公卿自然是叩首纳拜,口称‘陛下仁慈’。

    紧随其后的,便是新君刘荣在这封遗诏基础上,进行一定修改的补充诏书。

    “大行皇帝仁及天下,泽及鸟兽,今即大行,朕甚哀之。”

    “乃奉大行皇帝遗诏,尽释未央宫人,各与万钱;”

    “尊:大行皇帝夫人程氏,为鲁太后;”

    “尊:大行皇帝良人唐氏,为长沙太后;”

    “尊:大行皇帝夫人贾氏,为常山太后;”

    “尊:大行皇帝夫人王氏,为胶东太后;”

    “尊:大行皇帝夫人,王氏讳儿驹,为广川太后。”

    “······”

    这么一套程序走下来,算是刘荣根据老爹的遗愿,将老爹的姬妾们都给安置妥当了。

    ——弟弟们的生母,各自去长子的封国做王太后;

    得到过临幸,却没有诞下子嗣的姬嫔良人,原则上允许选择,但实际操作中,为了维护老爷子的身后名誉,刘荣决定强制遣散出宫。

    无论愿不愿意改嫁,都绝不安排在老爷子的阳陵脚下。

    若不然,万一有个极品先给老爹守寡,之后又闹出丑事来,丢脸的还是刘荣这个做儿子的。

    至于那些入宫之后没得到临幸,甚至大概率都没见过老爷子的女人,自然是给比钱打发出宫。

    等愿意改嫁的时候,刘荣自然也不会悖逆老爷子的遗愿:只要找上来的,都由少府给人家置办好嫁妆,风风光光嫁出去。

    或许在后世人看来,这很离谱——皇帝的女人,尤其还是寡妇,居然还能改嫁?

    但只要知道如今汉室,对适婚年龄的女子有‘晚婚罚款’,甚至对严重晚婚者有强拉佩郎的规定,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了。

    ——汉家的皇帝,无不是纯粹的现实主义者。

    相比起虚无缥缈的妇道、女德之类,汉天子更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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