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的陷入思虑之中。

    确如栾布所言——当代匈奴单于:挛鞮军臣,确实远远逊色于父祖。

    过去这些年,坊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

    ——匈奴的冒顿单于,等同于汉家的太祖刘邦,属于开社稷、建国家的开国之君;

    至于老上单于,则像极了汉家的太宗孝文皇帝,都是以手腕、政治智慧著称,威望极高的圣君级别人物。

    而现军臣单于,则对标先孝景皇帝刘启——相对平庸,且较孝景皇帝更逊几分。

    正所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匈奴单于平庸,对于汉家本该是件好事。

    但不单是说出这句话的栾布——包括刘荣在内的每一个人,在听到栾布说‘军臣逊乃父者甚’时,都只是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相较于父祖冒顿、老上,现匈奴单于军臣,确实算得上是草包。

    但如今的匈奴帝国,却也已经达到了巅峰。

    从冒顿时期,掀翻草原霸主东胡部;

    再到老上时期,基本统一草原诸部,成为华夏文明认知中的‘百蛮大国’;

    及至今日,军臣单于在位,曾经籍籍无名的匈奴部落,已经成为了已知世界最强大的存在。

    且没有之一!

    ——饶是强大如汉室,而且是才刚经历文景之治的汉室,也依旧无法遮掩游牧文明在历史上的第一个巅峰:匈奴帝国的光辉。

    而这样一个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帝国,即便出了几代庸主,甚至是连续几代庸主,也还是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才能不负众望的衰败下去。

    此刻,聚集在殿内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军臣,不是那个让匈奴衰败的单于;

    便是下一代匈奴单于,也大概率能维持匈奴的强大。

    除非一场大战,对匈奴造成了无法逆转的重大打击,否则,匈奴的强大,便至少还能维持五十年。

    而在这个时代,能对匈奴造成如此伤害的,也唯有毗邻匈奴的另一个大块头了。

    “匈奴人没有按照惯例,遣使吊唁我汉家的大行皇帝,唯一的解释,便是匈奴人打算先动兵。”

    “——动了兵,将我汉家北墙搅个天翻地覆,再遣使来长安,胁迫我汉家答应更多、更屈辱的条件。”

    “没能尽早预料到这个问题,朕,难辞其咎。”

    “只眼下,匈奴何时犯边、从何犯边,又有多少兵马犯境,都全然未知。”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弄清匈奴人的动向,从而做出正确的应对。”

    见殿内的氛围有些沉重,刘荣也终于不再沉默,道出了自己的召见众人的意图。

    ——匈奴人,要打过来了!

    甚至很有可能已经在朝着边墙进发,随时都有可能开始入侵汉室!

    所以,大家伙儿要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抵御匈奴人这次入侵的同时,尽可能降低汉家的损失。

    而且要快!

    “臣认为,这并非陛下的疏忽。”

    “若非要说是谁的疏忽,那也是臣等军中将领,没有尽早预料到匈奴人的意图。”

    听闻刘荣开口便是一句‘朕难辞其咎’,郦寄作为周亚夫之后,汉室军方的第一代表人,当即便出身表了态。

    这也并非郦寄在溜须拍马,而是事实如此。

    匈奴人如此异常的没有派出使团,来吊唁汉家的大行皇帝,刘荣为何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东宫窦太后作妖,吸引了刘荣大半注意力,确实是原因之一,却绝非主要原因。

    ——真正让刘荣如此迟钝的,是眼下,已是刘荣元年冬十月下旬。

    已经是冬天了!

    关中已经天寒,北方已经下了初雪,草原必定已是冰封万里!

    而在过去,匈奴人对汉家的入侵或驰掠,有八成都是在秋收之后,两成在春耕之前。

    前者,是为了贼不走空——秋收之后,汉家的百姓手里有粮食,不至于让匈奴人白走一趟;

    后者,则是被迫无奈——冬天遭受了天灾人祸,再不去抢点东西就活不下去了,匈奴人便会在开春时节走一趟汉边。

    至于眼下,秋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边关必定已经入冬的前提下,匈奴人除非是脑壳有包,才会在这种时候大举犯边。

    问题的关键,也恰恰就在这里。

    ——在惯性思维下,即便发现了匈奴人迟迟没有派来使团,刘荣也下意识的排除了‘匈奴犯边’这一可能性;

    刘荣一个军事小白尚且如此,军方将领自更是断定:匈奴人绝不会在冬天叩边。

    而从眼下的状况来看,匈奴人极有可能是利用了这一点,来了一出反其道而行之。

    若非刘荣今天偶然意识到,最终结果就很可能是匈奴人都打过来了,长安朝堂才收到消息;

    匈奴人都打完了、边关都打烂了,长安派出的的援军才从关中开拔。

    眼下,刘荣能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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