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对边墙战事期望乐观的刘荣,已经按部就班的开始着手布局起了原内史、现大农的拆分工作。

    而在北地郡西北门户:朝那塞,程不识却是自开战日起,都没能睡上哪怕一个好觉。

    “塞外斥候锐骑,可有传回不妥?”

    中军大帐之内,程不识饶是已经疲惫不堪,却仍旧是脊梁笔挺的站在帐内靠里侧位置,那张悬挂而起的羊皮堪舆前。

    沉声一问,当即便有一名军官上前,朝程不识的背影拱起手:“禀将军!”

    “除三日前,传回白羊部大营内,羊首大纛离奇消失外,再不曾传回不妥。”

    “——白羊部羊首大纛虽然消失在营内,却并没有一兵、一卒从白羊大营内走出。”

    “末将等皆以为,此乃右贤王伊稚斜的疑兵之计。”

    闻言,程不识仍是头也不回,定定的看着堪舆之上,一处标有‘朝那’的红色三角。

    嘴上倒是不忘瓮声交代道:“兵法者,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纵是疑兵之计,也不得不防。”

    “——传将令:塞外斥候,再加十队。”

    “斥候回报,从先前的每二日必报,改为每日朝、夕各报!”

    “查探范围,也从原先的方圆二十里,扩大至塞外方圆三十里,外加匈奴各部宿营地。”

    ···

    “再派人传信车骑将军:胡生异动,或有白羊部锐骑绕道过朝那,奔袭萧关。”

    “让车骑将军多加小心,万不可使萧关有半点闪失。”

    “若有余力,可广布斥候于萧关之外——朝那至萧关一线。”

    将令下达,自是当即有将官领命而去,迅速调集轮休的斥候精骑,再出塞外查探军情。

    而在程不识所在的中军大帐,众将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没人敢开口发言。

    ——再加十队斥候!

    算上最开始的三十队,以及后续接连加了三次的三十队,这都七十队了!

    每队斥候二什,便是二十人。

    朝那塞满共不到两万兵力,程不识却先后投入一千四百兵力——尤其还是精锐斥候去查探敌情!

    考虑到斥候平均每日十人以上的伤亡率,众将官实在很难不在心中,对程不识的安排生出些许意见。

    但程不识却很清楚:战争,打的从来都不是照面那一哆嗦,而是从军队自内陆开拔,一直到班师回朝的整套流程。

    从大军开拔,到一路上的行军;

    从抵达战场之后安营扎寨、安排防务;

    再到战前的情报搜集、战时对整个战场的掌控。

    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没有任何高科技通讯技术的时代,斥候部队,不单是将领了解战局的唯一依仗,甚至完全可以说是胜负的决定性因素!

    在正式开战前,双方的斥候部队,往往会早一步开启惨烈的骑兵遭遇战。

    输的那一方,不单会因‘首战失利’而士气低落,同时还会丧失对战场的掌控权。

    用后世人更容易理解的话来说,便是战场遮蔽。

    斥候打不过对方,‘战争迷雾’就会衍生到本方军营门口,外面发生了什么,敌人有什么动作,都将成为彻彻底底的未知数。

    ——程不识不得不承认:如今汉家,还不具备在战场上、在开战前战胜匈奴斥候,对达成匈奴人‘战场遮蔽’的能力。

    这并非由于汉家的斥候,在战斗力、技战术能力上逊色于匈奴骑兵,而仅仅只是数量差距。

    匈奴骑兵,每一个都是弓马娴熟的战士!

    至于匈奴骑兵中的王牌:射雕者,更是骑兵技战术掌握的天花板!

    而这样的精锐王牌,匈奴人的每一个部族,都总能出那么三五个。

    由这么三五个射雕者,带领百八十个战斗经验丰富的精骑,当即便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斥候先锋。

    反观汉家,别说是精锐骑兵了;

    就连最普通的骑兵,都是死一个少一个,恨不能当宝贝似的藏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骑兵尚且如此——仅仅只是‘会骑马’‘能作战’的普通骑兵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斥候级别的精锐骑兵了。

    也就是北地;

    也就是北地郡的特殊兵种:北地骑士,能让程不识咬咬牙,奢侈的用上千人规模的斥候。

    换作其他任何地方、任何人,都绝不可能在任何情况下,派出千人以上数量级的斥候部队。

    ——不单是舍不得;

    就算舍得,你也得有这个条件不是?

    程不识很清楚:战场遮蔽,几乎等同于一只脚迈向胜利;

    故而,即便是拼着每一天,麾下的精锐北地骑士都要损失两位数,程不识也必须始终保证,自己脑海中的战场是清晰的、透明的。

    类似战场迷雾之类的东西,哪怕存在一瞬,在程不识看来,都是堪称战犯级的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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