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而后默契的选择继续沉默。

    当年这件事,至今都还流传于关东宗亲诸侯之间。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当年,刚获封为太子储君的当今刘荣,和姑母馆陶主第一次正面对上。

    最终结果,是刘荣完胜。

    但在关东宗亲诸侯――在老刘家的亲戚们看来,刘荣这样对自己的姑母,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刘德、刘余二人虽然不这么认为,但也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最关键的是:馆陶公主刘嫖对刘荣――或者说是对皇后之位、椒房之主的图谋,至今都还没有完全结束。

    兄弟众人常年在外,没道理平白无故得罪刘嫖。

    毕竟馆陶主刘嫖,除了一向为人称道,如今却已经不怎么好使的职业道德之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特性。

    王在江都这些年,长进不少。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荣略带严肃的一语,算是认可了刘非这几年的成长。

    对于汉家的宗亲诸侯,刘荣的要求不敢。

    准确的说,汉家的历代天子,对这些亲戚们的要求都不高。

    ――闲着没事儿能少惹点祸,就算惹祸也尽量别霍霍百姓;

    尽可能用外出打猎、宴请,在宫里玩儿女人、打孩子充实枯燥乏味的贵族生活,更是再好不过。

    至于国政――长安朝堂自然会派去一整套的行政班子,从负责教导、约束诸侯王的太傅,主掌国政的诸侯国相,以及相应的中尉、内史等等。

    从刘非这看似不起眼的"国家兴亡,百姓皆苦"的表态,刘荣能看到的,却是一个对底层民众生存现状有一定了解,并报以适当怜悯的诸侯王。

    这很好。

    至少在将来,刘非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打错了,想要做点子王的时候,这份怜悯能为江都国的百姓,争取到些许聊胜于无的生存空间。

    华夏民族,尤其是华夏底层群众,从来都是最能吃苦、最能忍耐的人。

    如果说华夏底层群众是羊,那他们要的,往往只是一口能吃饱肚子的草。

    只要草管够,那羊毛就随便你薅。

    这便是刘荣对刘非感到惊喜、欣赏的点。

    ――刘非,已经具备了"尽量让羊都吃上足够的草"的认知。

    而这一认知,足够让刘非的下限,达到刘荣对宗亲诸侯――尤其是对手足兄弟的忍受界限之上。

    既然有了如此长进,那~

    还想打仗吗?

    还想要挂印领兵,挥斥方遒,肆意驰骋于战场之上吗?

    刘荣此问一出,刘非只当是刘荣仍在考校自己,便本能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敢了。

    臣弟,再也不敢将战争,当做供臣弟一展宏图大志的玩物了。

    在就藩之后,臣弟同王相、内史,以及中尉计较过。

    ――如果臣弟想要发兵南下,攻略岭南,那没有个三五万军队,是根本无法威胁到赵佗老儿的。

    但臣弟的江都国,取自曾经的吴国江陵郡。

    ――一无可采之铜山,二无临海之盐池。

    若是兴兵,每月至少十万石的军粮,又数以倍计的抚恤、耗费,都需要国中子民承担。

    如果打一场耗时三个月,发兵五万的战争,那我江都国的花费,便当在六千万钱上下。

    而今,我江都国,百姓民不过一十九万户,不足百万口。

    让每户农人出钱三百,供臣弟同那南越赵佗,打上一场无伤大雅,更无法伤及其分毫的、无意义的战争……

    臣弟,甚不取也……

    言罢,刘非苦笑着摇摇头,又暗含落寞的低下头去。

    刘非真的不想打仗、真的不想做将军了?

    当然不是。

    儿时的梦想,尤其还是毕生志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破碎?

    但就藩三年,认识到江都国的实际状况之后,即便再怎么不愿、不甘,刘非最终,也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虽然早在吴楚之乱平定之后不久,刘非便已经知道:曾经帮助吴王刘濞强大起来,甚至强大到有底气和长安朝堂中央叫板的两条腿:钱、盐,不大可能再被某位宗亲诸侯所掌控;

    但在就藩江都,真真切切认识到江都国的状况之后,刘非也还是难免发起了牢骚。

    ――先孝景皇帝对吴国的肢解,实在是太过彻底……

    原本的吴地三郡,一郡开山铸钱,一郡煮海制盐――如今都已经废为郡县,并由长安朝堂直辖!

    唯独剩下一个啥啥没有、啥啥都缺的江都郡,被分封给刘非作为江都国。

    刘非确实想过:只要条件允许,那就争取成为汉家的南方边境的戍边王,建功立业,以赫赫战功,震四海八荒!

    但在认识到江都国的实际状况之后,刘非只得承认:就算是想带一两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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