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山间田地沟渠上,却聚满了人。

    地上,也躺下了不少人。

    就在徽州府治歙县城外,与别县交界的地方。

    满地百姓哀嚎。

    官府的兵丁和差役们,也已经开进到现场,将人群分开。

    徽州知府撑着伞,脸色铁青而又阴沉的站在高处,看着歙县的县令和隔壁休宁县的县令,各自站在自家县域地盘上,隔着界碑对骂。

    由两名随从护卫着的海瑞,没有撑伞,冒着雨脸色紧绷,看向下面已经闹起来的六县百姓以及两县县令。

    海瑞抬头看向站在最高处的徽州知府黄凝道以及知府身边的通判宋仁。

    “黄知府,如今本就是春雨多多,水泽丰盈,何故歙县与休宁县百姓,竟会因抢水而发生械斗?”

    “本官以为……”

    徽州知府黄凝道看了过来,看向开口询问的海瑞,眉头皱紧,心中有些不悦。

    “海御史,您有所不知,这春耕之下,哪里会嫌雨水少的?”

    通判宋仁亦是帮着说道:“海御史初来徽州,不知我们这里的乡情,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如此。只是今年……”

    海瑞沉着脸:“只是今年,却闹出了人命!”

    徽州府通判宋仁不说话了,目光斜觎向了知府黄凝道。

    黄凝道亦是头大不已。

    自己好端端的,去年才上任徽州知府,然后今年就闹出了那笔六千一百四十六两银子的人丁丝绢一事。

    自己是上杆子的踩坑啊!

    海瑞冷哼一声,直接掀开那层锅盖:“本官看,还是那六千一百四十六两银子的人丁丝绢一事闹得!”

    黄凝道立时看了过来。

    “海御史!人丁丝绢是人丁丝绢,百姓抢水是抢水,这两件事岂能一并去算!”

    黄凝道愈发头疼,这笔人丁丝绢的事情自从爆出来后,自己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着徽州六县去斗便是。

    自己刚刚新官上任,过去的账又不会算到自己头上。

    哪怕是现在,今天就算是已经死了人,那也只是国朝遍地都是的抢水斗殴致死事件。

    绝无可能与人丁丝绢一事有关!

    海瑞亦是来了脾气,开口道:“本官看,就是徽州府渎职!不愿将事情真相查明!只知推诿搪塞!”

    这算是指着黄凝道的鼻子骂了。

    不等黄凝道反驳。

    海瑞已经拱手朝向北方。

    那是京师的方向。

    海瑞沉声道:“朝廷年初就依照严侍读所谏考成之法,今年开整饬吏治之风,所为便是严肃国朝吏治,维系百姓生机!

    “本官身为监察御史,身负皇恩,绝不能坐视此事一再拖延!

    “若徽州府不管此事,本官来管!

    “若徽州府查不清人丁丝绢一事,本官来查!

    朝中有严侍读此等忠良之臣,心系天下百姓,本官就不信这件事告到朝廷里,也没个结论!”

    海瑞的声音,让人振聋发聩。

    即便是黄凝道,也是皱紧眉头。

    好端端的。

    自己就是倒了血霉!

    刚刚上任徽州府,就闹出人丁丝绢事,今年朝廷又要开始整饬吏治。

    徽州府这不是往枪口上撞!

    海瑞则是心中哀叹。

    时下,无比希望能入京,与那位素未蒙面的严侍读见上一面。

    所幸朝中还能有严侍读公忠体国,关心百姓民生,定下以民生为先的考成之法。

    不然自己现在也是上告无门。

    海瑞当即指向下方依旧百姓群聚,若非官兵差役阻拦,又要大打起来的各县百姓们。

    “死者当由徽州府抚恤!”

    “闹事者,当一并下狱!”

    “此乃府县职责所在,亦是严侍读所谏准允考成之法,以天下百姓民生为先之规定!若徽州府县枉顾律法,本官今日定要上参徽州一府六县!”

    黄凝道已经被逼到了绝处。

    面对咄咄逼人的海瑞,黄凝道只能是狠狠的一跺脚。

    “抚恤!本官这就叫徽州府衙抚恤死者,还不行吗!”

    “本官再调派官兵差役,驱赶闹事百姓!”

    “海御史,您现在可满意了?”

    黄凝道这个徽州知府,可谓是恨得牙痒痒。

    一恨徽州一府六县,遗留下来的这个人丁丝绢烂账。

    二恨徽州六县窝里斗。

    三恨海瑞在一旁虎视眈眈。

    自己倒还不如直接乞骸骨,还乡!还乡!

    见到坡上的官兵差役们,已经在黄凝道的指挥下,向着下方增援过去。

    海瑞这才脸色稍微松动了一些。

    但他却清楚,人丁丝绢一事若不解决,则徽州府时下局面,便无论如何也断无可能彻底解决。

    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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