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周阿生顾不得浑身不知多少骨头断掉的剧痛,连忙翻身跪在地上,磕头道:“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求刘老爷收了我家的地吧……能赏口吃的,让我全家能活着……”

    既然已经没了任何指望,家人活命的意愿,超过了任何其他事。

    这时候,周阿生什么都不敢想了,只希望自己拿回一点稻米,一点点就好,最起码能让女人孩子,喝上一口热粥,然后就能挺过这艰难无比的十天。

    他亲耳听到的,只要十天,官府赈济就可以来了的。

    “不收,滚。”刘老爷摇摇头,直接往回走。

    啊!

    周阿生连忙挣扎着拼命磕头,磕得咚咚作响,哀求道:“刘老爷!是小人错了!小人求老爷再给一次机会!”

    “机会是你自己丢的,不是我不给。”刘老爷不解气似的亲自上前一脚,又把周阿生踢了个满脸开花。

    见周阿生奄奄一息,爬起来之后还是只顾磕头,应该是彻底屈服了,这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说道:“十亩破田,一升稻谷,愿意的话,我让刘福现在跟你去县衙签文书,不愿意的话,滚出这里,以后再要敢踏进半步,当场打死!”

    一升!

    只剩一升了!

    周阿生心里哆嗦了一下,疼得浑身都仿佛要炸开。

    但是,这时候只求活命,连后悔的念头都不敢有了,周阿生连连磕头,沙哑着嗓子说道:“好,一升就一升,小人多谢刘老爷恩典……”

    这点小事,自然轮不到刘老爷亲自跑一趟。

    事实上能有刘福跟着,还是因为周阿生是卖地的第一家,否则刘福都是他们这些泥腿子够不到的大人物。

    刘福走后,刘老爷在家里,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一升稻谷,十亩地。

    吴大人牛逼!

    这样的数目,说实话,就连当了一辈子吝啬鬼的刘老爷,都觉得实在太过分了!

    本来按照刘老爷的盘算,能用五升稻谷,甚至一石稻谷,来换十亩地,这已经是大赚特赚,简直就跟明抢没什么区别的。

    可是吴大人指点说,这样不行,因为不管哪个泥腿子,有了大量的稻米,那么他回去之后,是自己发善心也好,甚至是被别人抢夺也好,那就能让一大群人都得以度过难关。

    这样一来,其他泥腿子的田地,还怎么收?

    所以,一升,不能再多了!

    这一升稻谷,刚刚够这些泥腿子家里再活几天,那是决计不可能给别人的。

    ……

    临川县县衙,周阿生一辈子都没来过。

    平常就算路过,也都是绕着走,对他这样的庄稼汉来说,总觉得县衙的神圣威严,让他不敢接近,生怕靠近了都会给自己惹麻烦。

    不过,之前倒是万没想到,第一次来到县衙,竟然是要卖掉祖上传下来的这十亩薄田……

    此时,又是一个黄昏将至。

    盛夏的夕阳照在刚刚重建的县衙大门上,映射出斑驳的光影,身穿华丽绸缎衣裳的刘府管家刘福,大大方方地走在前面,而衣衫褴褛、面色蜡黄的周阿生,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刘福身后。

    两人先后迈进这座临川县衙,将有一人的命运,即将被彻底改变扭转!

    啪!

    临川县知县吴节,将手中惊堂木一拍,沉声道:“堂下何人?!”

    周阿生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被这前所未闻的声势,吓得压根说不出话来,只顾着瑟瑟发抖,觉得周围每一个衙役都是那样凶神恶煞,手里的水火棍令人畏惧。

    刘福显然是见惯了世面的,见状不慌不忙,踏前一步,恭敬向本县县太爷行了个礼,然后用洪亮的声音,大声说道:

    “启禀吴大人!小人乃是本县刘家庄地主刘老爷的管家,名叫刘福。今天跟刘家庄的乡民周阿生一同前来,是想要恳请本县父母官吴大人,为我们做个见证。”

    “唔,什么事?”

    吴节点了点头,明知故问。

    要不是周阿生躲在大树下,听到了一些断续的谈话,根本不会怀疑这位所谓父母官的演技。

    只见刘福又躬了躬身,继续说道:“周阿生家中,有十亩薄田,土地贫瘠,土质低劣。此次我临川县遭到洪水灾害,周阿生家中遇到困难,无以为继,便想要把这十亩破烂田地,卖与我家刘老爷,换取稻米活命。”

    “刘老爷本不欲收这种劣田,但总是心怀慈悲,念及邻里之情,愿意用一升珍贵的稻谷,来收下周家的十亩劣田,帮助周家渡过难关。”

    无耻啊!

    无耻!

    周阿生只觉得心脏一遍遍抽紧,却不敢表露出任何愤怒不满。

    他家的田地的确不算上等,但现在被刘福这么一说,简直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垃圾,换一升稻谷都得是人家刘老爷开恩了。

    周阿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现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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