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兵卒是皇帝的人。

    燕青同谢锦仗剑在门侧,挡住宋曦文去路。

    但,这位睿王在稍微慌乱片刻后,面庞恢复了冷静和阴鸷,以及并不遮掩的傲慢。

    宋曦文的面庞被宋煜捏的生疼,对方显然积怒已久,他哧地一笑,也是,任谁被构陷是野种多年,亲娘死在月季花丛无人敛尸,也会怒吧。

    是,是本王和本王的母妃干的。你们都知道了。然后呢?

    “怎么回事啊皇兄?一早你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你故意不出声,甚至于请父皇和你一起演戏。”宋曦文颇有怨怼,“父皇藏的颇深,儿臣竟毫无察觉。”

    宋瑞霖深深望着这位和自己容貌最为相似的儿子,曾经只以为他不如煜儿沉稳,却因和自己容貌神色,得自己宠爱。却不曾想他会轻易用亲生妹妹去拉拢下臣,只为毁掉东宫名誉,这是人品瑕疵。

    宋瑞霖看着两个最器重的儿子手足相残,内心颇为沉痛。

    宋曦文冷静下来,皇帝与东宫将他抓个正着,是要怎样?他外祖薛崇仁坐拥三十万骑兵镇守豫东十七座城池,辽北外敌正在入侵,豫东可以爆发内战吗。

    宋煜的外祖有兵,镇守淮南二十余城池,愚忠,在皇帝冷落宋煜母子时仍忠心护城,没有造反。他宋曦文的外祖可是护犊子很,容不得谁欺侮薛家后人。

    撕开了遮羞布,他宋曦文就是看宋煜不爽,除了被抓个正着略略尴尬,其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曾经弄死了宋煜的母亲,又使宋煜囚居冷宫七年受尽折磨,宋煜能奈他何,父皇又能将他轻易怎样?

    宋煜冷冷睇着宋曦文,“曦文,孤王已经入过一次冷宫,极怕再入二次,你不能体会那种小心翼翼贪生怕死的滋味。你在叫人盯着孤王一举一动的时候,孤也派人盯着你的。只是说你的人看见的,是孤让你看见的罢了。而你,有个母亲为你谋划,你多少是自负了。”

    “本王和落魄潦倒的周芸贤结盟,你知晓?”睿王问。

    “知晓。”宋煜说。

    “本王胁迫沈江姩家属,使她为细作接近你。你亦知情?”睿王突然清醒,那个沈江姩演的可以,是那女人带回臣子规,和他一起上御前哭的梨花带雨,参东宫行为不检点的,那女人骗他,欠收拾的女人。

    睿王记起沈江姩被烛火烫手背时倔强的眸子,很好,她帮着宋煜阴她,她必以为宋煜护的住她满门,他期待和她再次相会,他会让她哭着求他原谅的。

    “知情。”宋煜说。

    “你为何促成今日之局面?你大费周章,你入陋舍,你的亲信被皇上收在麾下,你的东宫被抄的七零八落。你瞒着皇后,瞒着夏妍,瞒着天下人,甚至让天子做你的棋子,引本王入局。你为何促成今日?”睿王声色沉沉,“你又如何说服父皇甘心做你局中人?”

    “孤无意促成今日。若能安稳居于东宫,孤怎愿在陋舍被关押三月。”宋煜冷声道:“是皇上,需要亲眼看见,听见,眼见为实,才肯信孤和赵婉是被构陷。所以,孤瞒过天下人,孤使天下人同孤一起做局,引曦文你来送孤最后一程啊。”

    宋曦文沉默,原来太子不是没有部署,而是利用他的计划反将一军。

    宋煜说,“父皇当你面给我的四十七棍,那带血的帕子,夏妍的泪流满面,皇后亲自下跪,我鬓角花白,这一切逼真么。我原计划一二年,可我等不得那样久,我今日有要事需要出陋舍。”

    “宋煜,宋煜。”宋曦文胸口猛地一疼,喉间有腥咸之气,“你鬓角花白,你委实看起来气色不佳,你处心积虑,是本王大意了。你这三月在冷宫发梦呓语,如今想来,属实可恨。”

    “曦文,我喜欢陪你玩。你是弟弟,哥哥哄弟弟玩,是应该的。”

    “过去!”燕青从后掐着一名宫人的脖子,将她推翻在地。

    宋曦文定睛一看,正是先皇后赵婉身边那位旧日宫人,他心窝子一凉,意识到祖皇帝皇陵里内宫人已经是个假货,宋煜是一天没闲着,闷声干事啊。

    宋煜狠狠丢开了宋曦文的面颊,心里一口恶气出了二三分,终于撕开这层遮羞布,他和宋曦文不用再需要装感情颇好的兄弟了,他将自己同母亲曾经受过的冤枉呈现在那位踩毁他木偶雕刻,又放言要毁掉他心爱的女人的皇帝眼前。

    “皇上如今亲眼看到了,亲耳听到了,是否可以相信,儿臣是您的血脉,我娘亦并没有偷人。”宋煜嗓子做颤。

    皇帝定定望着宋煜,他望了许久许久,脑中一幕幕都是宋煜幼时在角落偷偷看他带曦文玩耍的可怜画面,皇帝嗓子做颤道:“你有你母亲的容颜。多年来,是朕冤枉你们母子了。”

    宋煜眼睛一热,许久,他说:“谢谢信任。臣才二十八岁,还尚且年轻。”

    门处人影两散,有一名雍容贵妇焦急步入室来,正是薛琪龄。

    来到室内,她看了看那名赵婉昔日的旧人,已经了然一切,她没有料到太子今日会发病报丧。

    她清楚曦文性子不够沉稳,早想除掉宋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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